不知是你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證明弟弟來過世間,還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不曾盡到姐姐的責任。
三日月宗近心疼自家的審神者,忘記自己的名字,把自己活成另一個人的人生太累了。
審神者太過溫柔,才會無法原諒沒有及早察覺,沒能及時救下弟弟的自己。
審神者太能偽裝,不是因為今天相似的例子,她不會開這個口。
三日月宗近記得藤原佐為的原話是“千涼調戲人家男孩子,一定要親一下才肯再來一局”。
也許,審神者只是想透過另類的方式讓那少年有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一晚,三日月宗近做了個夢。
夢裡,他看到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審神者跪在蓋著白布的床前泣不成聲,他看到審神者換下深藍色的校服穿上了黑色的正裝,他看到審神者站在氛圍嚴肅的地方據理力爭。
畫面一轉,審神者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在大雨中踽踽而行,被失控的車輛撞飛。
三日月宗近渾身一震,醒來後一時沒分清楚到底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他看著審神者依偎在他懷裡的樣子,忽然有了個猜測:也許,是因為今晚的事情,加深了他與審神者之間的聯系,才讓他看到了那份被深埋的過去的記憶。
第二天,蘇千涼醒來,仿若徹底忘記昨日的失態,微笑著去了棋院。
職業考試正式賽還在進行當中,不論心裡是否忘卻那份悲傷,還是沒有忘記她要做的事。
三日月宗近像是忘記了般,不再提起昨天的事,讓這一頁就此翻篇。
接下去的日子裡,三日月宗近和藤原佐為察覺到蘇千涼的變化,開不了口,只能放任自流。
以前蘇千涼是動不動躺在床上睡覺,最近是動不動出神發呆,像是在想什麼東西,又像是單純地放空大腦。
正式賽結束,藤原佐為依然是第一名,透過職業考試。
11月,蘇千涼接到來自棋院的訊息,她被指定為新初段聯賽對手。
新初段聯賽,算是作為職業棋手的前輩對後背的“親切”問候。
聯賽中的輸贏,不計入新初段出道後的連勝記錄。
在眾人眼中,新初段聯賽是一個能夠和高段位職業棋手較量的很好機會。
蘇千涼覺得也是,如果她不是被特意指定的話,如果她的對手不叫桑原仁的話。
桑原仁,是一位與塔矢行洋名氣相當的職業棋士,擁有本因坊的頭銜,深謀遠慮,擅長心理攻勢。
棋力上,應該與緒方精次屬於同一水平,在一次本因坊的頭銜戰上,用心理戰術打敗緒方精次,險險地保住頭銜。
除此之外,蘇千涼還有一點十分擔心:桑原仁擁有很強的直覺。
作為一個看不到靈魂體的人,桑原仁卻像是能感覺到藤原佐為的存在,她必須萬分小心才能不暴露藤原佐為附身在她身上的事實。
桑原仁早早地聽說sai是個女孩的訊息,不少次見過她的棋譜,還親自去過棋院看過她一兩次職業考試的對戰。
那些對手的水平不高,與其說是職業考試,不如說是她以看後輩的眼光,刻意將對手逼至絕境煥發潛力。
桑原仁很高興如今日本圍棋界能有這樣的後輩,於是,早早地越過其他人定下她的新初段聯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