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鶯飛草長,湖邊有許多幼童拉著線奔跑著,紙鳶飛上天空,又是一年春。
已經十六歲的寇準,從剛開始的鼻涕蟲,已經蛻變為翩翩美少年。而比他的顏值更讓人注意的原因是,他是唐月輕的關門弟子。
寇準立在金明池畔,望著湖上往來如織的遊船,眉眼清秀,目光清澈而深邃,一旁站著年紀一般大的少年師父,正是覺明。
覺明今年十五,卻已經是大相國寺的寺監,更是下一任主持的人選。
“覺明,作那和尚有甚的意思,還俗吧,娶個娘子,與我一同隨院長學道,不比你尋仙問道差。”
“阿彌陀佛,你又要誆我……”
“哈哈哈哈~”寇準大笑著說道:“逗你的,哎,如此春景,大好山河,不如你我一同請福爺爺和院長出來同遊百崗山如何?”
覺明雖是出家人,卻長的俊秀,比寇準還要倜儻幾分。
“好。”
唐府,書房。
“春遊?這個想法不錯,去通知那些該通知的,百崗山集合。”
當年百崗山春遊,唐月輕還是個稚嫩少年,就在那裡,遇到了劉凝。而如今,高懷德已經年老不能行,意氣風發的唐月輕,反倒成了主家。
百崗山離東京不遠,在陽光下,遠山就像洗過一樣,歷歷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離眼前近了許多,也陡峭了許多。
蒼山的顏色,是剛剛浸染過的綠,蒼翠的嶺頭上,幾株清新的樹,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被春雨洗禮過的原因,在此刻明淨的天空下,連葉子都透著新生的青嫩。
流退亭依舊立在百崗山中,溪流纏繞而過,舊地依舊在,故人卻已非。
這次唐月輕邀請好友親朋一道來,從者數十人,高處恭,王師定,石允等當年的小團體,除了王玉隨劉廷讓出徵,其他的都到了。女眷以清荷為首,天問,歌笑,宋靈顏,劉凝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張恆遠,謝臣傑,老翟,宋老三,南固,李沆,胡旦和他們的家眷們。
唐月輕坐在亭子裡,底下眾人擺酒宴桌,相互嬉笑談論,好不自在。
唐月輕舉著酒杯說道:“諸位兄弟,自建隆年間起,咱們就相守相望,一路扶持走到今天,如今放眼天下,正是咱們的好時候,老的老去,小的還嫩,天下風雲出我輩啊!啊?哈哈哈哈~”
楚天詞一身青衣,接話道:“當年剛剛遇到師父,還是被一個教諭之子排擠的書生,如今已是國家棟梁,世事無常,真見人唏噓。”
“是啊……”
“喝酒就喝酒,怎的還放那鳥屁?”
高處恭撕著一塊牛肉,罵罵咧咧的端起眼前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唐月輕和楚天詞同時給了他一個白眼。
粗鄙不堪!
正說間,李沆舉著酒杯走進亭子,對唐月輕躬身說道:“學生敬院長一杯。”
唐月輕拿起酒杯與他喝了,說道:“你是城紀學院第一個學子,也是目前成就最高的,要好好努力,我一直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想著你能做到比我更好,你的未來,前途可期。”
李沆微微有些激動,動了動嘴唇,躬身一禮,便退了下去。
隨後,謝臣傑等人齊齊過來,唐月輕亦與他們飲下,今天來的,不是唐月輕的盟友,便是屬下心腹,所以都放的挺開。
宋靈顏坐在女子中,望著遠處的唐月輕,不知是該恨,還是該謝。
福清大師飲茶,清香瀰漫,寇準和覺明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到處瘋跑亂竄,而是規規矩矩的,女眷們不時傳出鈴鈴笑聲,人影綽綽。
人世百態,盡在山林路,凡事紛擾,都是幻想中。
“王爺,奴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