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山林中傳來許多野獸的聲音,還有勁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山匪的寨子裡燈火通明,彭狼下令宴請李鵬東和閬中來的山匪,歡聲笑語,怒聲嘲罵,不絕於耳。待夜深了,彭狼見眾人都醉了,酒罈子丟的到處都是,李鵬東更是喝的臉色漲紅,走路搖搖晃晃,才放下心來,安排下去後,他便回到自己的房子中去了。
子時,寨門前幾個閬中的前蜀舊部勾肩搭背,擠到寨門,守門的土匪頭子見了,走上前來。
“幾位兄弟,咱們這寨子夜裡都是關了的,你們回……呃!”
他話還沒說完,便身子一蜷,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一柄尖刀直直的插在心臟的位置……
“殺!”
守門的土匪毫無戒備,轉眼就被砍翻,前蜀舊部開啟寨門,寨子裡面到處都是喊殺聲,四處火起。寨外也亮起無數火把,馬蹄隆隆的聲音驚的寨子裡的土匪肝膽俱裂!
許多人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被砍死,更有甚者還在睡夢中,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宋軍攻入寨中,見人就殺,毫不留情,即便是跪在地上投降的都不放過。這些人打家劫舍,平日裡手中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天道好還,威勢難擋!
彭狼在睡夢中聽得屋外人喊馬嘶,立刻起身踢開床上躺著的兩個女子,披上衣服匆匆走出門外,迎面碰上一身甲冑的李鵬東,李鵬東抽出鋼刀,一刀砍下彭狼的半個頭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唐月輕率兵四處出擊,在南固和李鵬東的帶領下將蜀中大大小小的山匪圍剿了個遍,滅的滅,降的降,一時間百姓紛紛拍手叫好,知道新來的刺史大人親自帶兵四處殺賊,紛紛傳頌,蜀人民心盡皆歸附。
治了標後,該治本了。
沒有了武裝的川蜀豪門,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唐月輕率兵回到成都,下令章同令各地嚴加封鎖,道路驛站,沒有文書不得透過,唐月輕休息了一日,便召集各大豪門的掌舵人到府衙議事。
黃門吉這才知曉這位新到的刺史大人是個狠角色,但為時已晚。不得不奉命進入府衙。一進刺史府,院中擺下許多酒宴,四周全是軍士。諸位豪門權貴心中都叫苦不迭。
唐月輕一身白衫,穿著便服,左手老杜,右手南固,小五持刀立在屋簷下,邪笑著看著這些達官貴人,就像看著一群待宰的豬。
眾人入席坐下後,唐月輕便舉著酒杯,走到院子中來。
“前些日子,黃員外向本官進言,說閬中有匪患,猖獗日久,本官帶兵趕到,招降了那裡的山匪。諸位請看。”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大門,李鵬東手持鋼刀進來,立在大門口的臺階上。
黃門吉大驚失色,急忙看向唐月輕,唐月輕笑著說道“在李頭領的指引下,本官將涪陵,建寧,瀘州,廣寧的大大小小山匪一個不落的滅了。此乃大功,當浮一大白,諸位請。”
眾人心中苦澀,都端起酒杯,卻不敢喝。唐月輕喝了後,看了看眾人,也不在意,放下酒杯,走到黃門吉身後,突然臉色一變,喝道“黃門吉,你可知罪?!”
黃門吉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旁的小五立刻揮刀上前,嚇的他趕忙跪在地上“唐大人,唐大人,草民知錯了!草民不該豢養山匪,為禍一方,大人開恩,開恩吶!”
其他人見狀,紛紛跪了下來,不住的叩頭。這些山匪,或多或少都有他們資助。
“本官常常在想,諸位身家富貴,有的家中更是功名在顯,甚至有的家人在朝中為官,為何還要豢養如此之多的山匪?這些人打家劫舍,擾的一方百姓不得安寧。這也罷了,聽說你們為了修自家的宅院,作坊,以朝廷的名義四處抓壯丁獨利己身,致使田園荒蕪,百姓流離,民怨沸騰。朝廷給了你們特權,給了你們富貴和官職,你們就是這麼報效的?”
這些地主老爺們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黃門吉連忙跪著上前叩頭“大人,大人,草民願奉上一半家財,助大人修繕道路,整治水利。還要將家中糧食分發給百姓,徵調的民夫撥給他們工錢,遣散他們回鄉。大人……”
唐月輕笑著看了看黃門吉,扭頭向眾人問道“徐家,張家,蔣家家主可在?”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三個老地主跪著上前,唐月輕看了一眼,轉頭就走。
正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小五手起刀落,十分乾脆的砍了黃門吉和兩個老頭,剩下那個急忙翻身往門外跑去,李鵬東一刀劈死在臺階上,眾多地主鄉紳驚嚇的亂成一團,四周的軍士揮著長槍上前,才將他們又按在地上。
“你們雖然沒有他們罪大惡極,卻也是劣跡斑斑,方才黃門吉說得,你們可聽到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箇中年的胖子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喊道“小人綿竹鄧文和,願將家中財物七成獻給大人治理地方!”
“峨眉劉質,願獻出家財八成!”
“貢州陳專嵩,願獻出家財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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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輕擺擺手,坐下來說道“你們起來,坐下說話。”
沒有一個人起來。
開玩笑,這誰敢站起來?地上那四具屍體還是熱的呢!
唐月輕無奈的說道“放心,本官只殺首惡,並非要將你們盡數殺了,你們把心放肚子裡,再有人不坐回位子,便是瞧不起我了!”
桌椅的碰撞聲和推搡聲急促的響起,有的還低聲罵了起來“這是老夫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