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徽州城,若是溫暉敗了,我們也不至於無兵守城。”
王悅和周勒面面相覷,隨即恭敬的答道“是。”
溫暉揮了半天旗幟,伏兵並沒有出現,宋軍人多,唐軍漸漸支援不住,唐月輕見時機成熟,下令老杜帶著三千党項騎兵,從中間突破,直直衝向溫暉的中軍大旗。
這些党項騎兵是西北多民族混雜組成,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號——西涼鐵騎!衝入戰場後根本不糾纏,左躲右繞,只往溫暉的大旗下面靠攏,唐軍眾將見了,心急如焚,各路紛紛回援,宋軍趁勢掩殺,緊追不放,向溫急著回救溫暉,被張恆遠得了破綻,偷襲其後,中了一刀背,跌下馬來。被宋軍無數槍戟死死地摁在地上生擒。
朱寺毫不畏懼成千上萬的宋軍,竟然反向衝殺,手下的唐軍個個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軀阻擋宋軍衝鋒,呼延讚的部隊,甚至不能衝過去,朱寺光著膀子,渾身肌肉沾滿了血水,解決了向溫的張恆遠策馬過來,舉刀猛劈,朱寺格擋掉,又被呼延贊一鐵鞭打中後背,口吐鮮血,猶自揮刀砍殺,張恆遠在馬上連劈數刀,雕龍長刀都砍出了缺口,朱寺體力耗盡,漸漸不支,被一刀砍中肩膀,呼延贊上來,全力一鞭打在朱寺腿上,打的他跪了下來,宋軍要上前捉拿,被半跪在地的朱寺砍翻,見捉拿不成,宋軍長槍從四面刺來,將朱寺刺成了刺蝟,朱寺雙眼猩紅,渾身血流不止,依舊以刀撐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驚的張恆遠的馬兒連連後退,宋軍更是鬆開槍桿,紛紛後退,無人敢上前。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半跪在地上,垂下了頭顱。宋軍繼續向唐軍衝去,卻都紛紛繞開了朱寺的屍身,沒有人去觸碰。
誰說江南盡文弱?未見姑蘇太守耶。
玉盞珍饈甘居後,旌旗沙場奮爭先!
三十六載思圖日,百年名利如雲煙。
憑欄一片風雲氣,回首遙敬紫金山。
韓重登捨棄了高處恭,策馬奔向溫暉,高處恭望著韓重登的背影,有意放過,下令軍隊只許追殺唐軍,不得動韓重登分毫,這才使韓重登衝回溫暉面前,擋住了魔神降世一般的老杜。
“韓公子!你再敢擋我,莫要怪我下死手了!”
老杜對著韓重登怒吼,韓重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握緊長槍“老杜叔,來吧!”
老杜微微眯眼,眼中精光一閃,巨大的鐵錘砸向韓重登!党項騎兵衝殺進唐軍中軍,見人便殺,溫暉站在高臺上,看到唐軍潰散敗退,自知敗局已定,垂下手來,慢慢摸向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滿目淚水。
“別打了!別打了!都他孃的住手!”
唐月輕策馬趕來,宋軍紛紛住手,唐軍也都停了下來,無數人看著高臺上的溫暉將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唐月輕連滾帶爬的掉下馬來,推開要扶著護衛自己的小五和小三,擠到高臺下的臺階前,聲嘶力竭的喊道“溫大人,不要啊!住手!住手!”
溫暉看著遠處的戰場,又低頭看向不顧危險,走到唐軍眾多的高臺前的唐月輕,哭著笑了。
“徽州軍聽令,我命你們放下武器,投降。”
方才還喧鬧激烈的戰場,此刻安靜無聲,只有戰馬噴鼻和風沙吹揚的聲音,韓重登沉默良久,丟下長槍。
“叮叮鐺鐺”
唐軍紛紛丟棄武器,空手垂立。溫暉看向唐月輕“賢侯,溫暉雖有心與賢侯桃林煮酒,奈何上不能辜負太尉在天英靈,下不能背叛顧陵死前遺願。來生在世。再與賢侯一較高下吧!”
韓重登和唐月輕齊齊喊道
“不要啊!”
“噗呲~”
劍入喉頸,鮮血噴湧而出,溫暉無力的倒在高臺上,血流出來,浸溼了他的衣甲。唐月輕連忙爬上高臺,抱起溫暉檢視,劍割的深,已經迴天無力了。
“不!”
無數唐軍都跪了下來,哭出了聲,老杜摘下頭盔,宋軍紛紛效仿,張恆遠,高處恭帶領騎兵紛紛下馬。到處都是痛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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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輕悲痛的下令將楊楚雄的屍體送回山東,當他見到朱寺的屍身時,更是淚水滿眶。
這也是個鐵骨錚錚的英雄。
宋軍打掃了戰場,將投降的徽州軍交給韓重登帶領,押往壽春城。將朱寺的屍體送回李唐的姑蘇,溫暉的屍身則保留在軍中,休息了幾日,便再次出發,數萬大軍圍住了徽州城。
陸節復派王悅出城迎戰,被高處恭不到四個回合便一槍挑在馬下。把陸節復嚇破了膽,立刻緊閉城門不出,唐月輕分發了秘密運來的煙霧彈,在深夜派軍士潛伏到徽州城下,齊齊放煙,唐軍只看到城牆下無數白煙,舉著火把看不清,丟了火把下去也什麼都看不到,周勒聽了怪異,連忙到城牆察看,等他到城牆邊時,白煙已經和城牆一樣高了,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人。
周勒揮手驅散煙霧,打算轉頭回去,冷不丁碰到一個校尉模樣的漢子,皺眉呵斥“瞎了你的眼?!還不滾去守著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