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輕趕忙跪倒在地,拜道“草民拜見晉王殿下。”
晉王趙光義看著這些人,心中很是無奈,都是各個重臣功勳的後代,也不好處罰太過,只好和稀泥,說道“來人,把符家二公子送去醫館,好好瞧瞧。送符小姐回府。”
手下禁軍應了,便進殿去。
晉王回頭盯著唐月輕問道“你剛才說什麼?草民?”
唐月輕低著頭答道“是,草民乃是白身。”
晉王驚訝的看著低頭拜倒的唐月輕,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楚天詞,高處恭等人,竟有些無言以對。
“大相國寺內聚眾毆打勳貴之後,你們膽子大的很啊,來人,全部給我押回去,關進牢裡,讓他們的家裡來領人。”晉王下令道。
周圍的百姓看著一眾人被押走,議論紛紛,權貴鬥毆,是常有的是,但是像這樣一群人專程找來大相國寺打人的還是少見,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白身的年輕人。
晉王回到京兆府,把幾人收押下獄,只留楚天詞一人。
楚天詞站在堂中,有些不好意思,晉王揹著手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時候和高處恭他們混一塊去的?”
楚天詞答道“也沒多久,仔細算起來應該是上次去大名府那會開始的。”
晉王指著椅子說道“坐。”
楚天詞聽了,尷尬的說道“謝殿下。”說罷便坐了下來,晉王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湊近問道“那個白身的年輕人是誰?”
楚天詞聽了,臉上浮現恭敬神色,說道“那位是我的師父,姓唐,名月輕。”
晉王接著問道“你師父?前些日子拜的那個年輕人?他為何領著你們去打符長蘇?他與符家起了衝突?”
說到這裡,楚天詞一臉憤然“是!符家大小姐符婉靈在前些日子游園詩會上,言語刻薄諷刺我師姑,問兒氣不過,打了她,結果符梁氏竟指使手下婢女打了我師姑,還罵了問兒!就算師父不出手,我也要向他符昭信討一個說法!師父是性情中人,雷厲風行,故而動手快速粗暴了些,但事出有因,況且道理在我們這邊。殿下……可否放了他們?”
晉王撇撇嘴,看著楚天詞說道“我是清楚你的,不會生出這樣的歹心,可處恭他們那幫這臭小子,不好好治治,以後不得反了天了?這些年給我闖的禍還少嗎?”
楚天詞聽了便低頭不語了,晉王比他大七歲,還是他表親,算起來應該是表叔,他訓話,自己只能乖乖應著。
“那個唐月輕,是什麼來頭?”晉王問道。
說起唐月輕,楚天詞又一臉佩服“師父早年據說在崑崙山中跟隨百度老祖,後來下山,遷居上黨,又窺測天機,預料到李筱叛亂,提前舉家遷移到大名府,師父胸中有萬仞溝壑,通曉商賈之道,不久便家財萬貫,他學識淵博,出口成章,殿下可曾聽說《水調歌頭》?”
晉王點頭,問道“難不成是他所作?”
楚天詞自豪的說道“正是,不止如此,還有《青玉案》,《黃魚兒》,《江湖》。都是曠世之作,天詞佩服的五體投地,故而拜他為師,求學問道。”
晉王摸著下巴,皺眉說道“那首《青玉案》,屬實不錯,至於那《黃魚兒》,在我看來,也就一般。可這《江湖》是何作?我尚未聽聞。”
楚天詞嚴肅著臉,認真說道“我為殿下念來。”
晉王看著楚天詞突然如此正經,略微詫異,說道“說來聽聽。”
“天下風雲出我輩。”
只一句,晉王便目露精光。
“一入江湖歲月催。”
晉王被深深的吸引了。
“皇圖霸業笑談中,
不勝人間一場醉。”
晉王拍案而起,朝著堂下喊道“來人,把今日抓進牢裡的那個唐月輕帶上來!”
片刻,唐月輕探頭探腦的走進堂中。楚天詞急忙迎了上去“師父。”
唐月輕點頭,上前拜道“晉王殿下。”
晉王仔細的打量著唐月輕,這年輕人身陷囹圄,卻沒有一絲慌張,反而打量著京兆府的陳設,明知道自己是大宋親王,可他除了該有的禮節外,再無一絲懼怕和躲閃。要麼他是傻子,要麼就是有著異於常人的膽略。能做出那麼多絕佳的詩作,自然不是前者。
“不錯,唐公子果然是氣度不凡,難怪天詞對你頗為推崇。”
唐月輕聽了,拱手答道“殿下謬讚,徒弟不懂事,讓殿下見笑了。”
晉王伸手說道“坐。”
唐月輕行禮,放鬆的坐了下來。楚天詞退到一旁站立。
“晉王殿下,今日之事我確實做的不對,給你添麻煩了,此事皆因我一時衝動,與天詞他們無關,煩請殿下放了他們,只追究我一人即可,關押還是賠償,我都應著。”唐月輕坦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