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朝廷
男子小心窺著戚鶯兒的臉色，見她對劉芥不喜，便不再提起劉芥的事了，思忖片刻，又小心挑起其他話題。
“前幾日到會稽郡，屬下看這雪似乎有消減之勢，這場雪災可是要結束了？”
“是的吧。”戚鶯兒難得對一個男人有如此的耐心，細細想了一想原著劇情，道，“今日已經是臘月初三，再過十天吧，徹國就不會下雪了。”說著她哼笑了一聲，“接二連三的非正常自然災害結束了，新的災害又要出現了。”
男子不知道什麼叫“非正常自然災害”，但他知道戚鶯兒所說的“新的災害”指的是什麼。
今年天災不斷，民怨載道，大徹長久以來積攢的沉痾被點燃，先帝為納蘭業打下的堅固基祚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此時正是除舊佈新的大好時機。
就連他這樣只識得幾個大字的武夫都知道，屆時大徹上下將陷入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為千百代後人研究求索的大混亂之中。
而想著起兵反徹的人，必定不止有他們南海王府。
“等到那時，先生會想怎麼做？”
戚鶯兒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意味不明。
男子趕緊低下頭去，抿著唇，耳根微紅。
“自然是隨軍出征，出謀獻策。”戚鶯兒起身，將身上袍子一攏，往床頭輕輕一靠，“王爺想壓制收編這些民間起義軍，可不能沒了我這個智囊。”
“兩軍交鋒，並不只有陣前才是戰場，陣後同樣危機四伏。”男子追了過去，跪在戚鶯兒腳邊，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願，“屬下不才，願隨侍先生身側，護先生平安無恙。”
戚鶯兒呵呵一笑，輕輕挑起男子的下巴，紅唇微張，氤氳煙霧便撲到了他的臉上，“論理來說，我並不缺侍衛，且不說王爺給我安排了高手保護，就單說我自己，也不是什麼柔弱的菟絲花，你們這些……我並不放在眼裡。”
戚鶯兒沒有說謊，在這個世界，真正能被她算作對手的，只楚銜月一人罷了。
聽完她毫不留情的話，男子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有些不甘地抿抿唇。
“不過……”她笑盈盈道，“你本事如何，我還是要再檢驗檢驗的。”
彼時的戚鶯兒還對自己有著十足的自信，覺得天下局勢盡在她股掌之間，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楚銜月給她安排了一場精彩的好戲……
大徹開平九年臘月末，朝廷終於想起了他的子民，載滿錢糧與過冬衣物的車隊踩著這場大雪的尾聲到了會稽郡。
奇的是，運送物資的欽差大臣並未在會稽郡郡治吳縣停留，而是停在了餘杭縣。
傍晚的呂府燈火通明，抄手遊廊外堆積著匆忙清掃出來的積雪，黑一塊白一塊的，斑駁且狼狽。
原本精緻溫馨的小院突然多了十幾個帶刀侍衛，沉默的分佈在各個院落，身上的鐵甲與寒刃映出冰冷的白光，晃的躲在暗處的楚銜月難受地閉上眼睛。
她皺著眉直起身，對身後的人低聲說道：“宴席就擺在待客院，院子裡大概有十個人，兩個守在門口，隨時可以進去通風報信。阿父阿母和祖母都在裡面，聽不到樂聲，也不知道里面現在是怎麼樣一個狀況，但如果是想牽制住阿兄，那就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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