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兒,他們把淮宋小姨給帶到哪兒去啊。”楊懷旺有些害怕地躲在楊二寶身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放心,不,不會有,有事的。”來京城前,楊二寶就已經上下花銀子打通了所有關節,自然對這位五王爺也略有所知。
“那咱們今兒個的生意……”
“不,不做了。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去哪兒叔?”
“醉仙樓。”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
淮宋一直覺著,豆腐可煎可煮,能蒸能炸,還能烤著吃,雖然新老豆腐還是有區分的,可對於這個年紀的淮宋而言,似乎也沒了當初去計較的心態,畢竟她是真老了,不是容貌,更不是年紀,而是這顆心。
酒釀半碗,剝好的大蝦仁一百隻,將蝦仁浸泡一個時辰,用雞油翻炒一邊,再加入糖一搓,如若覺得口感過甜,則可以選擇不加,細蔥可以用蒜苗代替,口感因人而異,起鍋時,將炸得兩面金黃的豆腐一起倒入滾一遭,加鹽少許,酒釀半碗,出鍋後放入暖盤端上去。
淮宋不是很懂王焱請他來做這場家宴菜的背後目的,然而事實上這家夥在想什麼做什麼都是極其令人摸不著頭腦的。
淮宋收拾好心情,不打算再去想,他說要她親自端著菜上桌,還說有個稀客要給她見見。
會是誰呢。
三年過去了,能忘的,不能忘的,都該忘了。
如若他真的好心安排這一場會面,如今的淮宋再度見到他,又該如何做才好呢。
滿腹心事地端著這碗蔣侍郎豆腐進了屋堂,她一鼓作氣邁開了腳。
那人抬頭時也甚是訝異了一下,隨後放了筷子起身道:
“淮宋,怎麼會是你。”
她端著盤子許久未曾言語,良久才勉強笑道:“子良,也有三年不見了吧。”
她的弟弟淮南究竟在哪裡,又究竟是什麼樣子,她日夜掛念,日夜流淚,流幹了淚,流不盡心中酸楚。
“淮宋,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淮南他……”
張子良看上去相當激動,而更加激動的,是淮宋。
“我弟弟他,他怎麼樣了!”
“他活的很好,你放心。”接著他轉身看向一旁的王焱,“我還以為你在騙我,果然你沒有食言。淮宋,你先坐下來,我慢慢和你說。”
王焱笑了笑:“別急啊,還有幾樣菜沒做完呢,先嘗嘗看她的手藝。”
他看上去相當自在。
“可是淮宋……”
“沒關系子良,我這就去準備,很快就好,你們先吃著。”她轉身抹了把眼淚,消失在了門口。
張子良就這麼一直站著,滿肚子的話說也說不出口。
“她知道今日來的是我麼?”他問王焱。
“應該不知道吧。”這並不重要,關鍵是來的人是誰就可以了。
外頭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的下,就好像來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冬日,將過去的空白重新填補連線,記憶一下子就全部湧了上來。
“哦?我五哥也有興致請我吃飯,這大雪下的,冷死人了,不去。”不遠處自家的府邸內,王璟正依偎在火爐旁取暖,他的咳血最近又嚴重了,除了宮裡事以外,其餘的他一概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