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在東城蓋的房子塌啦!轟隆隆,全塌啦!”
一方戲臺子上正在唱著那句“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葉長葉落葉滿天,在這樣一個金秋時節,滿地的枯黃,江南蕭瑟,冷風颼颼,蕭大人帶著家當,在蹤跡敗露後連夜出逃,還沒出東城門,就已被官兵攔下,他懷抱著那隻金箱子躲到了為自己的蓋的房屋裡,當然,此地早已是一片廢墟。
那原本買來害人的砒霜,最終下了他的肚,沒能活到天明,已死在了廢墟裡。
所有關於這起舞弊事件的人員前後竟達百餘名,不是被斬首,就是被發配,一時之間,江南的街頭濺滿了鮮血,哀嚎遍地中尋不到一處寧靜。
“我還要回京將此事上報給皇上,時間緊迫,不得不先走一步了。”馬車前站著的石琛正在和淮宋他們道別,他本是奉命前來查案,案子一辦完自然是要回去的。
“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皇上會派你過來江南,照理說以簫禮在朝廷的人緣和關系,肯定有不少官員擠破頭要來江南給他打掩飾,怎麼單單是你呢。”
臨別的隊伍裡,王璟發聲問他道。
“怎麼,見到是我不高興了?沒派來你心目中的大臣,有意見了?”石琛沒正面回答,事實上他很想捉弄一下王璟。
“切,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還見到你高興,誰來還不都是一樣。”王璟壓根就沒想過指望他。
“你現在說話是不是要客氣點,怎麼說我也是淮宋的兄長。”石琛的示意很明顯。
“本王瘋了?怎麼著,要我喊你聲姐夫?”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身旁的淮宋用胳膊肘拱了拱他,朝他翻了個白眼。
“其實皇上早就知道簫禮貪汙的事情了,只是礙於往日的情面沒有說出來,你也知道簫禮和皇上的關系,哪怕這回派我來,臨行前也是鄭重囑咐我,叫我不要對簫禮動手,將他人帶回京城再說,只可惜他自己弄巧成拙,還沒被抓,自己倒先行了斷,怎麼說呢,也算是現世報吧。”
“皇哥他……還是那麼仁慈,縱是已經登上了皇位。”王璟擔心的是,他這般菩薩心腸,日後懲治手底下的大臣,會變得越來越沒有說服力和威嚴,簫禮不就正是一個例子麼。
“沒辦法,太上皇在位時殺了太多人了,皇上不想重蹈覆轍,更不想讓更多的冤魂無法得到安息,所以才會處處留情。”
石琛嘆了口氣,王璟和他都想到了一塊去,他為官對百姓仁慈事小,可皇帝終究是個需要作出決策的統治者,有的時候就必須舍一面,得一面,而往往想兼顧之,只會到最後全部失去。
“不說這個了,王璟,你跟我來下。淮宋,你先帶弟弟走。”
石琛拽著王璟的衣袖來到了馬車的另一邊,淮南墊著腳尖巴巴望著,問姐姐道:“他們在說什麼,神神秘秘的。”
“走吧,你怎麼變得這麼八卦了,趕緊回去,爹孃都擔心死你了。”淮宋替弟弟將臉龐的汙漬擦幹,牽著他的手打算先行離開。
淮南一步三回頭,很想問姐姐關於石琛的事,可又想想,還是閉了嘴。
“最近一段時日京城都沒五王爺什麼動靜,反倒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最該活躍的分子突然沒了聲音,反倒是皇上這邊人一個接著一個出岔子,眼下的局勢,五王爺還什麼都沒做,他們這兒倒先亂作一團了。
“所以我猜測,他大概是來江南了。你呢,這些日子有注意到什麼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