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淮宋故意將尾音拖的老長,以表達她的驚訝和懷疑。
“平身吧淮宋,別跪著了。”王璟示意她這是自己人,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下跪求饒了,然後順帶迅速瞥了一眼她,眼神裡傳達的全是“瞧你這德行”這個意思。
淮宋自然不會給他下跪,莫名其妙地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伸手指向他:“不會是你派人來抓我的吧,我爹呢,你們把我爹弄哪兒去了?”
“哎,淮大娘。你說話態度能不能好點。”王璟合上扇子,將她的手指頭給挪開。他發現淮宋對誰說話都挺客氣的,到自己這兒就不上路子了。
“本王就算想抓你,也不會抓你到這兒來吧。”寺院,要不是王衡之說起這地兒,打死他也不會再來的。
“誰知道呢,這兒離城裡又遠,荒郊野外的指不定做出些什麼人面獸心的事。”
“你說什麼,人面獸心?誰人面獸心,本王我千裡迢迢地趕到了這兒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救你麼,你倒好,狗咬呂洞賓。”王璟改主意了,他準備待會兒就騎他的小馬駒回家,一刻都不帶耽誤的。
“那我謝謝你全家行了吧。”淮宋也沒給他好臉色,她發現自打一見到這家夥起,就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逃出來。
還不如呆裡頭涼快涼快。
“免了,本王就當積德行善做好事了。”他聳聳肩,一幅打算要走的架勢。
淮宋眼見自己終於脫離了危險,渾身都放鬆了下來,可又念起父親淮四,忙去問他:“我爹呢,我爹他沒事吧?”
一開始她和父親都以為是攔路遇見土匪,後來那些人將她和父親強行拉開,淮宋才知道原來這夥兒人是奔著自己去的。
王璟被她拉扯著停下腳步,看著她右臂的傷口,緩和下聲音來:“都傷成這樣了,沒想過自己麼。”
王衡之的猜測果然準確,王璟一路帶著人馬來到禪智寺,在和寺裡住持說明之後,手下的人終於逮到了兩位嫌犯,才準備在周遭進行搜查時,淮宋就已經傷了人家,自己先跑了出來。
淮宋捂著右臂的傷口,不禁開口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是王衡之告訴我的。”
淮宋明明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很複雜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聯想到的,不是為什麼衡之會知道自己在這裡,而是王衡之他……現在還好嗎。
“昨日比賽結束,令老頭子發覺自家的賬本被偷,令秧自作主張以為是石琛派人拿走的賬本,於是想利用你是他妹妹這個關系去要挾他交出賬本,可沒想到石琛聲稱賬本根本就不在他那裡,令秧情急之下說出要你性命之類的話,氣得石琛將府中所有屋子的大門敞開,告訴令秧要她去搜。”
與此同時,九死一生的淮宋父親淮四跑來了王衡之家中,希望藉助小王爺來幫忙找一找女兒。
“王衡之知道令家有難,他騰不出手,只說要我去北郊禪智寺去找你,去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令家有家眷在此為令虎做法事,這兒也算是令家的一個據點。”
王璟望著她,盡量壓低了聲音,不去過度驚嚇到她。
“那……我爹他……”
“王衡之已經命人送他去了醫館醫治,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
淮宋略略點頭,算是應了他的回複。
“如果石琛並沒有拿那本賬本呢。”淮宋的話斷斷續續,問題也是東拉西扯。
“其實我也覺得賬本在他手裡的可能性不大。”令虎死後,石琛像是也沉浸在哀痛中一般,下令撤走了所有對令家的追查,將目標轉移了方向。
“我猜的,石琛他……可能就算拿到了也會當作不知道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兄長個性溫和,是最不會把人逼上絕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