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騎著馬兒的王璟,身前坐著的是異常尷尬的王衡之。
非打著什麼比賽快要遲到的藉口,硬拉著他上了馬。
“我說,既然我是評審,淮宋是參賽者,不應該讓我跟她先走麼?”王璟這人居然還有這麼別扭的時候,王衡之真沒想到。
“你以為本王會這麼好心成全你們倆?”
去他奶奶的紅塵做伴策馬同遊,通通見鬼去吧。
“所以你就讓我坐在你懷裡?”這是兩個大男人好不好,王衡之反應過來的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你心虛了?”王璟刻意壓低了嗓音,王衡之就差照他那張臉揮拳過去了。
“我看心虛的是你才對,明明走的時候還挺堅決的,怎麼這會兒子又回來呢。”此人司馬昭之心,王衡之看的一清二白。
王璟沒理他這話茬,他並不想跟王衡之多言。
“不要再傷害她了,王璟。你這樣一去一回,會讓淮宋心裡頭怎麼想,既然決定要走了,又為什麼要回頭呢。”
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奇妙,奇妙到王璟再度回憶起,無法用任何一個語言去形容。
“那你呢,那你又為什麼要回到她身邊呢。”王璟照舊避開他的問題,只問自己想問的。
“我與淮宋從小便相識,一路玩到大,我跟她之間,彼此相熟,拋去其他還有故友的身份。淮宋這回找我來,也是走投無路,她母親心急之下告訴了她的身世,她不願意回家,還能有什麼地方去。”
王衡之清楚他與淮宋也相處過一段日子,可王璟究竟對淮宋作何瞭解,又瞭解到什麼程度,真的很難說。
“王璟,你我肩上都擔負某些很沉重的東西。我今兒也是為了淮宋才和你說的,我父親三年前被人下毒致死,我們王家在江南,還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我去養活,更何況我清楚,遠在京城的皇帝,隨時都又可能將我們家全部擊倒,莫須有的罪名,欲加之罪什麼都好,淮宋跟著我,就是在過沒有保障的生活,所以我當初毀下婚約,是想讓她平安地在江南做一個廚子。”
王衡之沒辦法告訴淮宋他這麼做的理由,也就情願淮宋去恨他,埋怨他,他都接受。
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好不容易將一切都偽裝過去,中途出來的王璟,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淮宋不能跟著你,你更不能照顧她,你這麼精明,這個道理你不懂?”
年前的冬日,王璟的病一好,皇太後便託人傳話,說江南氣候溫和,有助於他的病情,還有就是,順便去那兒找個人。
他沒想到的是,原本只是以為完成皇奶奶的一個囑託而已,卻沒料到人給找著了,卻如何也下不去這個狠心。
於是,從那隻粽子開始,他一拖再拖,冠冕堂皇地藉口一個個捏造出來去堵上邊人的嘴。
來時,人們都告訴他,江南好,風景舊曾諳,誰去那麼個地方,都會流連忘返。
他不以為然,自認為逛遍大江南北,沒有哪處風景值得他去留戀。
心之所向,又哪裡是他可以決定,可以操控的呢。在那樣一個危急關頭,他的心就已經代替他作出了抉擇不是麼。
“其實,我是接到皇太後那裡的密信,才急著趕回去的。信上寫的什麼沒去看,不過也猜得出來。我皇哥回京,接著就是我父皇,冊封之位指日可待。到時候我父皇一鍋端,你們江南王家還能剩下多少氣數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