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像個小孩兒似的。”
王璟來到池子邊,撿起酒杯先給自己灌上,桃花釀的酒勁不大,卻甚是耐喝,喝完一杯就想再喝第二杯,如同走在桃花盛開的芳菲林裡,一進去,便滿懷欣喜地愛上了這裡。
說實話張子良也有些詫異,平日裡的老闆行事利落,也不茍言笑,頂多在事情結束的時候,跟著範師傅一塊坐在迴廊裡喝上幾杯。
那會兒張子良心想,不過和自己相近的年紀,便能夠有如此成就和作為,實屬不易。
而今再遇,不知是否在淮宋的陪襯下,屬於老闆那個年紀應有的姿態好像又回來了。
也就是那一夜的相聚,張子良隱約開始感受到了些許苗頭。
“你不也是小孩麼,還笑話人家。”三年前初遇,那會兒子的淮宋一臉的稚氣,著實在張子良眼裡是個小孩子。
淮宋笑,帶些責怪地意思嗔道:“怕是我這麼老的小孩不多見了。”
“二位看起來認識啊,要不我領著先去見見範師傅?”阿三將毛巾朝肩上一搭,問道。
“不必了,你先去忙吧,我帶淮宋去。”
得到張子良的允許,阿三又拎起酒壺走進了食客們當中。
“阿三,這兒的酒博士,認識一下。”
禮貌地替淮宋掀開簾子,張子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王璟不可貪杯。
“上回範師傅說起的那位扔豆腐的小娘子,可還是你?”一邊帶路,張子良用那溫厚地語調問道。
“嗯,說起來這事,哎挺丟臉的,我那豆腐本來是扔給別人的,不過那天好像砸在誰臉上了。”
淮宋在張子良面前姿態可收斂多了,連丟臉這個詞都曉得拿出來運用了。
王璟走在他倆後頭,都覺得眉心隱隱作痛。
“是麼,那你知道,那豆腐砸在了誰身上?”張子良特地回頭看了王璟一眼,王璟將臉別過去無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那天我失態了,想想都覺得難堪。”對於那日的舉動,淮宋打心底裡感到懊悔。
“哦?是麼。”
“是的,丟豆腐真的是太便宜王衡之那小子了,我當時就應該扔磚頭。”
張子良被淮宋這話給逗樂,後頭的王璟可就沒那麼開心了。
若那豆腐真成了磚頭,那麼沒幾日清明節估計該祭奠的就是他了。
“淮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厲害。”
張子良自認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這般潑辣的小娘子。
“她以前也這樣子潑辣麼。”後頭王璟發問。
張子良點頭,向他說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三年前我與淮宋弟弟淮南一塊進城趕考,恰逢那考場上監考作弊,將淮南寫好的卷子收走給了知府家侄兒抄寫。對了,不應該稱之為知府了,聽說新知府也上任了。”
王璟訝異,雖說考場千般作弊手段,哪一種都犯不著如此明目張膽地的將其他考生的卷子收走給其他人抄吧。
“那知府的侄兒大字不識,就算答案擺在他面前都沒能抄的全,最後淮南出考場,將這事告訴了淮宋,原本作弊的不是他自個兒,犯不著擔心,可這事萬一被抖漏出來,淮南許是會被冤枉成共犯,當時大家夥兒都挺為他擔心的。”
前頭張子良止步,溫文爾雅地向老闆敘述著。
“這老知府居然張狂成這樣,就沒有管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