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摸摸鬍子,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樣:“恭喜夫人,你有喜了。”
幸好安樂現在沒喝水,要不然她肯定直接噴到大夫臉上!付長鶴也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我有孩子了?!”
大夫鬍子都要翹起來了:“我給這麼多人把過脈,夫人與小少爺是少有的健康呀。”
安樂呆呆的摸著自己的腹部,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居然就懷孕了。她還想著有機會就和付長鶴一刀兩斷,這算什麼事!
付長鶴一言不發,突然將她拉起來,一直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安樂感覺得到,付長鶴一直照顧著她,有意放慢了步調。
走到一個地方,他拿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粉末灑在四方,安樂好奇:“你在做什麼。”
付長鶴:“我在撒驅蚊和驅蛇的藥粉。”
“哦,那你帶我出來做什麼?”
“想和你談一談。”
付長鶴將帕子鋪在一塊石頭上:“坐吧,安樂。”
安樂被這種氣氛弄得莫名緊張,正襟危坐:“你想和我談什麼,最好長話短說。”
付長鶴單膝跪地,握著她的手:“我十二歲時沒了父母,身邊的人都說我命硬,是天煞孤星。呵,我孤身一人不知道為什麼活著,若是沒有那個想要知道真相的念頭支撐,怕是早就離開這世間了。”
安樂眼睛酸澀:“對不起。”
付長鶴嘆氣:“這和你無關,一開始我對你確實是抱了利用的心思,你爹太厲害了,我沒有辦法從他身上找到破綻。”
這些事安樂雖然早就知道,但是聽當事人一五一十的說出口,還是頗有一種將隱秘的傷口血淋淋的撕開的那種感覺。
“可是,你對我很好,就像太陽一樣,整天都開開心心的,和我截然不同。我也不想讓你難受,所以想過就這麼算了。但是這個念頭一起,爹孃天天入夢在我床頭哭。他們沒有臉,渾身是血,拉著我不停的哭。”
“所以我打消了這個念頭,當齊將軍要找罪證書的時候,我循著爹爹留下來的東西,找到了它。”
安樂摸著他的頭發,神色悠悠:“然後你和齊將軍做了一個交易,和我做了一場戲,讓我爹相信你確實找不到那封罪證。那天,就算我不幫你,齊將軍也不會讓你出事的,對嗎?”
付長鶴抬頭看著安樂,眼中全然是激動:“但你幫了我,你在你和你爹之間,你選擇了我。安樂,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嗎?世間之大,終於有一個人是站在我身邊。”
此時此刻,安樂竟然有些不忍。這些簡單的情感被付長鶴看得太重了,從另一方面來看,他的感情世界真的很貧瘠。安老爺在他年幼時殺了他的父母,讓他孤苦無依。要用多大的努力,忍受多少寂寞,他才能成長為如今的模樣?
安:“將來不僅我會站在你身邊,它也會站在你身邊。”
系統:“付長鶴反派值,惡念值均下降到10,任務完成有望,安樂加油哦。”
安樂現在根本不想管這個任務,她拉著付長鶴的手往自己的腹部上摸,灼熱的溫度透過衣物,傳到肌膚。
他從沒這樣笑過,像是完全拋開身上的枷鎖一般,笑的特別純淨,開心。
這天晚上的月色,付長鶴終身難忘。他揹著安樂慢慢往回走,一路上的蟲鳴蛙叫聽起來充滿野趣。
因為照顧著安樂,原本兩個月的路途生生拖到三個月。三個月後,安樂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但是奇異的她除了覺得肚子有些重之外,沒什麼別的不良反應。
京都果然是繁華熱鬧,各處新鮮玩意兒讓人目不暇接。齊定聲早早就聽見了訊息,命人來接他們,並且準備了宴席。
安樂想了想:“你自己去就行了,我還是不去比較好。”
付長鶴攙扶著她:“那我也不去,我陪著你逛街。”
這家夥,有時候體貼的讓人心軟:“於公,那是你的頂頭上司,於私,那是你的朋友。不管怎樣,你都要去。最多早些回來便是,我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我們的新家”這幾個詞讓付長鶴不自覺笑了:“好,我盡量早去早回。”
新宅院處在京都的中心,面積挺大,安樂越看越喜歡,已經開始琢磨著要種什麼花了。
齊定聲和何靜招坐在一起,對付長鶴的到來很是開懷。
“多虧了長鶴,我們這次才能順利的將朝中逆賊一一鏟除,來,幹杯!”
付長鶴將杯中酒一滴不剩的喝下去:“我的作用在這其中微乎其微,要不是大哥忠肝義膽,一心為民,哪會有那麼多兵士聯名血書。”
“但是,長鶴今日不管當講不當講,都得說一句,大哥無論如何,一定不能將手中的軍權交與聖上。”
齊定聲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你這是什麼話,長鶴。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權利,於我本是浮雲。若是皇上批準,我馬上就可以解甲歸田,從此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