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眼裡沒有半點神采,似乎是筋疲力盡的模樣。
長君看著他困頓的模樣一愣,覺得這個場面有些眼熟。於是她走上前去,坐在齊陽床邊,擺好了姿態,“你看你生病還真是時候,昨天夜裡出大事了。”
話一出口,她就曉得是哪裡眼熟了。心頭一陣狂跳,看著齊陽,腦子一片暈眩。
“我怎麼了?”
“你有什麼感覺?”
“累。”
似乎是真的很累,齊陽答完了話之後又有些昏昏欲睡了,眼眸一睜一閉,很快又睡了過去。
長君轉身面對這齊寒,眼裡有些害怕,“出了,什麼大事?”
齊陽的表現和自己前些時候太過相似了。她幾乎無法想象,現在是齊陽被人綁著拖回來了,可是自己卻是沒有人綁著拖回來的。是黎明之前自己回賴的,那麼,她在半夜裡,在夢裡被魘住的時候,做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能被齊陽稱作大事的事情,該是有多麼可怕啊?
齊寒沒有想到長君這麼敏感,不知道怎麼回答,正巧空惜靈就回來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
“是我失算。”她走了兩步,在桌邊坐下,“不是在命數之外,而是對方能力超過我太多。”
超過散仙能力太多?
齊寒一個念頭還沒有閃完,散仙卻揉了揉眼角額間,“對方不是人。”
疲態盡顯,還帶著一絲無奈,“這只是它的遊戲。”
長君張張嘴,現在還無法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思維緩慢的轉向空惜靈,“難不成是成精了?”
“可以這麼說。我這幾天一直在石峰谷周圍查探,今天齊陽被魘住才察覺到那股波動,就藏在湖底。”空惜靈面無表情,一張豔麗的臉轉向長君,“只怕是沖著陛下來的。”
“是什麼東西?”
空惜靈搖搖頭,“暫時還不知。等齊陽醒過來,你們先出去避一避。只怕是因著湖裡的魚才能魘住你們,造成禍事。你們離得遠些,也好躲過去,我先好好查查,有了眉目你們再回來。”
如果是在齊陽被魘住之前,長君聽到出去這個詞還能好好高興一番,可是現在她只想曉得自己當時到底做了什麼。
她看著齊寒,在看了看空惜靈,曉得他們是不會告訴自己的。於是收回目光,只是看著床上躺著的齊陽。
齊陽似乎比長君當時更加嚴重,一連昏迷了兩天,長君不希望齊寒也出事,三人便提前出發了。
和第一次出山一樣,架著白雪,從石峰谷滑翔到樓花鼓之外,招了一輛馬車使進城鎮內,一路向東,站到了城東茶鋪面前。
這個小小的茶鋪已經不似第一次見到的場景,清冷沒有人氣還被人找茬打擾。火爆的人氣來來往往,茶鋪裡卻是安安靜靜,多數人從側門上樓,到了二樓的茶館去。
長君站在這裡,卻覺得恍如隔世。第一次風光,第二次卻有些狼狽。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揹著齊陽的齊寒,笑了笑。
“灼華來了?!”不曉得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簡沉吟咚咚咚的跑出來,微微薄汗落在額間,一張俏麗的臉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接著,她的眼神就變成了錯愕,然後急忙讓兩人進來,招呼了一個做工的人招呼客人,自己就帶著長君等人向著小院子裡去了。
“哥哥!灼華來了!”她的面上已經褪了喜意,一臉的鄭重之色。
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已經認為這三人是出了大事,並且很有可能是因為幫了自己一家。內心是愧疚的,卻不曉得應該怎麼做。只得叫自己的哥哥出來。
小院是翻新過的,小院裡的幾間屋子也都重新粉飾過了,朱漆色看起來十分新鮮,散發著新生的活力。
“來了來了。”簡沉淮從屋子裡鑽出來,笑著的臉看到站在院門口的兩人和一臉沉重走過來的妹妹時,就那麼凝固在了臉上。
“沒什麼大事,就是勞累過度,有些筋疲力盡。這件事也不是因為被什麼人報複了,你們完全不必擔心什麼。”給齊陽掐好被子,長君笑著看兩兄妹,剛剛心裡的一絲不知哪裡跑來的傷春悲秋也已經完全消失了。
簡沉淮冷靜的看著坐著站著躺著的人,抿了抿唇,“是,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長君一愣,看了看齊寒。卻見齊寒目不斜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回應簡沉淮,“你何必這樣呢,就當我們是朋友……”
“我想做人上人。”
長君一愣,卻見別人說得認真,忽然記起,自己是說過這樣的話。更加悻悻然,眼神左右一瞟,然後鄭重的走上前去,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好的,小夥子,有前途。”
“灼華,我們沒有說笑,我們仔細考慮過的。”簡沉吟急匆匆的站起來,“經過這一次,才曉得原來,沒有能力真的會被別人搓扁揉圓。我們,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在發生!”
簡沉淮雖然不如簡沉吟激動,但一雙灼灼的眼眸也是緊緊的看著長君。
“我曉得你們不是常人,你們……這是機會,我和哥哥不希望錯過!而且,而且我們有努力的!我們將茶樓辦得很熱鬧,已經開始收集關於李成義和李禕何的事情了!”
長君差點從床邊跳起來,錯愕的看著簡家的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