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的“豪宅”內住了一宿,次日一早只見院落上空陰雲密佈,雨水紛紛,比前些日子的瀝瀝小雨大了不少,聽院中僕從閒聊才知竟是寒食節到來了。馮雁捲起袖子正想帶人郊遊一番,只見老管家快步走來稟報:
“家主,宮裡來人了。”
“宮裡來人?何事?”馮雁皺眉問道。
“聽聞是陛下召喚,正在前院等候家主呢?”
聞言,馮雁只得跟隨管家走到前院。
見到來人馮雁好笑不已,竟是那個周林,自從第一次見到此人,彷彿每次與皇宮打交道的人都是此人。
“原來是週中官,別來無恙?”馮雁拱手笑道。
“拜見馮太守,陛下有旨:今日乃禁菸節,眾官員需進宮與陛下一同祭拜先賢。”
“又要祭拜?”馮雁暗自嘀咕一聲只得隨同周林前往。
周林四十歲左右,身形消瘦、面板白皙,看著像是鮮卑人,馮雁騎馬跟在其後不由好奇問道:
“週中官,你是何方人士?”
周林回頭看了看馮雁的坐騎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問:“馮太守的坐騎乃汗血寶馬,我朝從天王陛下至百官無一人有此良駒,沒想到馮太守倒是敢為先啊。”
馮雁微微一愣疑問道:
“難道官員不能騎行此等良駒?”
“宮中並無此規矩,只是扎眼得很。”
“週中官不妨直言?”馮雁感覺話中有話,於是謙虛問道。
周林微微一笑說道:
“建元十四年我朝涼州刺史梁熙曾派遣使者進入西域,宣揚我朝之威勢道德。冬十月,大宛國懼我國威於是進獻汗血寶馬,不過天王陛下有言:我曾經羨慕漢文帝的為人,使用千里馬作何!”於是天王陛下命令群臣作《止馬之詩》,送還汗血馬。自此,朝中無人敢乘此寶馬。”
“嗯,聽說過。”馮雁點頭稱是。
周林似有深意地看了馮雁一眼風輕雲淡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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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守倒也不必在意,你甚得陛下寵愛,定不會怪罪與你。至於閒雜人等麼……”
“閒雜人等?還請周內監明言。”
周林思慮片刻直言道:
“你要提防苻氏宗親,還有那個太子洗馬慕容寶,這些人多次提及馮太守擁有良駒一事,言語中頗有挑撥之意。”
“原來如此,多謝周內監。”馮雁聽了周林的話語不由暗自惱怒,自己不惹他人,他人卻中傷自己,尤其那個慕容寶,記得在慕容府飲宴時態度頗為和善,沒想到竟在背後使絆子。
“難道還記恨店鋪的事情?”馮雁悠悠想著,感嘆人心確實隔著肚皮,太難揣測。
正思索間,只聽周林繼續說道:
“馮太守與我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嗯……確實像!”
“是何人?”馮雁好奇道。
“一位故人,嘿嘿……”周林笑呵呵說著並未明言。
不多時,二人已進入皇宮,到了宮中前殿,此處已有眾官員彙集於此。
前殿為朝廷典禮之所,左為斜坡,可供乘車行駛;右為臺階,可供人行走。基石之上聳立著高大木樁,紫紅色的地面,金光閃閃的壁帶,間以珍奇的玉石。陰雨紛飛的時節常伴有霧氣,宮殿佇立其間,看上去雲霧繚繞若隱若現宛若天上宮闕。
少頃,天王苻堅在眾侍衛及宮女的陪伴下進入宮殿,眾官員拜見後跟隨天王去往南郊太社祭拜。
也不知磕了多少頭儀式才結束,接著一聲宣和聲傳來,眾官員跟著天王苻堅往城外走去,馮雁悄悄問向一名官員才知是去往郊外的上林苑昆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