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君把他的腦袋按回來,輕嘆之後,嘴角終於久違地勾了起來,說道:“時進,我不會教你怎麼去當好一個副首領,因為這不必須,但我會學著依靠你,也希望你能變得更依靠我,以後我們都別再瞞著對方去涉險了,好嗎?”
時進皺著的眉頭松開,抿緊唇,伸手回抱住他,說道:“好,我以後什麼都告訴你……但你不許再睡那麼久,你知道的,你一不盯著我,我說不定就又亂來了。”
“嗯,我知道。”廉君側頭親了親他,再次說道,“這次是我不對,對不起。”
幹什麼一直道歉,到底誰才是笨蛋。
時進在心裡嘀咕,然後滿足地親了他一口,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他家的寶貝,果然是最好的。
……
時進又恢複了從前那不怎麼穩重的模樣,工作的事廉君不希望他管,他就不再管,每天專心和廉君的一日三餐較勁,對著龍叔給的單子,想盡辦法地讓廉君多喝一口牛奶,或者多吃一口飯。
廉君似乎也放下了心頭大石,身上的氣息變得放鬆柔和了起來,開始乖乖按照龍叔列的計劃慢慢養身體,不再玩激進了。
對於他的自覺,龍叔很是鬆了口氣。這趟出航折騰下來,廉君的身體情況有所損耗,雖然沒有昏迷,但每天的睡眠時間卻很長,精力也很差,如果再玩激進,身體可能會垮掉。他本來還在苦惱如果廉君還要繼續亂來,他該怎麼阻止,現在廉君願意慢慢來,他簡直做夢都要笑醒了。
鑒於廉君已經主動配合了,所以對於廉君清醒的時候時不時處理一下工作的行為,龍叔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在背地裡偷偷找時進“告狀”,希望時進能管管廉君。
時進當然也不希望廉君這麼快就重新開始工作,但是……犯了錯的人沒有資格指手畫腳,面對廉君堅持的視線,他只能妥協,然後退而求其次地給廉君規定了每天的工作時間,牢牢盯著廉君不許他多工作一秒。
好在現在道上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廉君忙碌,航道的事有卦五和卦九盯著,章卓源那邊有卦三聯絡,午門等幾個組織忙著給自己善後斷尾,沒工夫來煩滅,所以廉君只需要跟進一下生意融合的事情就行了,不算太忙。
一切都在緩慢好轉,外界因為航道的事情各種風雨欲來,時進這個事件的策劃者,卻在廉君的有意隔離下,過上了隱居般的悠閑生活,每天最大的煩惱是該怎麼讓廉君多休息一會。
時間匆匆流過,一個星期後,卦一和卦二受完罰回來了,兩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折磨,回來時全都是一臉菜色,身上還有一股濃重的魚腥味。
時進見到他們的狀態,心裡十分愧疚,欲言又止地想要說點什麼。
“別,別道歉,也別問我們幹什麼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吐。”卦二阻了時進還沒出口的話,問道,“君少情況怎麼樣了?”
提到廉君,時進表情好看了一點,笑著回道:“已經可以正常進食了,精神也好了許多,龍叔說如果毒素不再突然活躍的話,按照現在的情況,大概一個月後,他就可以開始複建了。”
複建,那不是說君少要站起來了?
卦二眼睛一亮,確認道:“是我知道的那個複建嗎?”
卦一也朝著時進看去,神情難得的激動。
“是。”時進點頭,提到這個就止不住地笑,“毒素活躍期過去之後,廉君走路就已經不會再覺得腿疼了,他現在坐輪椅只是因為身體還很虛弱。等再過一陣,他身體好點了,應該就能正常走路了。”
卦二激動低喊,忍不住用力捶了卦一一把。
卦一被捶得臉一黑,皺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點不讓地反捶了他一下,然後看向時進,臉上帶了笑,說道:“謝謝你,多虧了你。”
“沒有。”時進回答,突然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是多虧了大家。”
……
卦一和卦二回來之後,廉君需要處理的工作變得更少,終於能安心的休息了。時進開心極了,越發粘著廉君,想著法地哄他多吃飯,小心盯著他治療的方方面面。
四月下旬,各方博弈之後,航道事件的處理結果出爐——所有涉嫌攻擊時進的組織全部下牌,進入清剿程式;未來的半年進入警戒期,一旦發現再有組織不顧約束條約,不管不顧地在不合適的地方開火,官方將直接武力處理。
這是自官方和暴力組織關系和緩以來,官方第一次如此態度強硬的處理問題,所有組織的首領都嗅到了不妙的味道——這次的航道事件可是差點鬧出了外交問題,這麼好的一把刀,官方恐怕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處理結果宣佈之後沒多久,章卓源就藉著這件事的由頭,以避免再發生類似事件的理由,要求所有合法的掛牌組織接受官方的檢查。各大組織首領叫苦不疊,想對嗆又沒人牽頭,心裡簡直恨死了那些挑事的組織和背後的正主。
滅作為航道事件的關聯人,自然也受到了官方的“關照”,卦二翻了翻章卓源借機發來的“慰問”檔案,冷笑說道:“這章卓源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居然想借著這次的由頭,摸清滅的資産動向,想得美。”
時進聞言皺眉,問道:“好處理嗎?“
“好處理。”卦二回答,笑得嘲諷,“章卓源大概是忘了他現在是個什麼立場。”
……
晚飯過後,卦二向廉君彙報了章卓源試圖派人過來“檢查”滅內部事務的事情。
廉君聽完眼神變冷,直接拿出手機,給章卓源撥了個電話,開門見山說道:“很抱歉,這次的‘檢查’我不接受。“
章卓源一看他來電話就知道要不好,聞言硬著頭皮說道:“這個是上面發下來的任務,要求所有的組織都必須接受檢查,我不好給滅搞特殊。”
“我不想聽你這些託詞。”廉君語氣冷淡,每一句都在撕破臉的邊緣試探,“章主任,這次時進為你爭取到了這麼大一個優勢,我沒有指望你心存感激,但我希望你不要以怨報德。我可以跟你說實話,滅最近確實在藉著瑞行,轉移部分已經徹底轉型洗白的産業,那些是我給時進的未來保障,我不希望你去動它們。如果你非要打這個小算盤,那麼你不給我後路,我也只能立刻去自取滅亡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