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君擺了擺手,說道:“是陷阱,不要上當。”說完看向仍緊緊盯著九鷹甲板的時進,傾身拉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往身邊拉了拉。
時進被動回神,看向廉君,說道:“君少,要不我——”
“你什麼都不許想,也什麼都不許做。”廉君打斷他的話,示意他推輪椅,然後看向章卓源,向章卓源告辭。
章卓源也注意到了九鷹甲板上的動靜,問道:“需要幫忙嗎?”
廉君搖頭:“不需要,官方現在不好直接和九鷹起沖突,影響不好,這事我自己處理。”
章卓源皺了皺眉,不好勉強,又提了一句有需要盡管說之後,點出一隊人,讓他們護送廉君一行人回船。
時進有些不習慣橫橋搖晃的節奏,識趣地把推輪椅的活交給了卦一,自己走在靠後的位置,注意力仍在九鷹的甲板上。
左陽已經帶著人回到了自己船上,卻沒進船艙,而是站到了龍世身邊,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龍世身上描來描去,不時往廉君這邊看一眼。
龍世大概是被藥物控制了,眼睛一直半睜半閉的,意識明顯不太清醒。
廉君一行人算是最後一批迴船的人,等他們落到自家甲板上時,官方船隻和蛛網般的橫橋上已經空得差不多了。
回到自家船上之後,眾人與九鷹船隻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終於能更清晰地看到龍世的長相。
那是一張標準的帥哥臉,布滿了人工雕琢的痕跡,看起來十分不自然。卦一等人看得直皺眉,龍叔則是壓抑著什麼情緒的模樣,表情沉沉的,手緊握成拳。
廉君依然把左陽當了空氣,確切來說,他是把整個九鷹船隻都當了空氣,等官方發出清場訊號後,喊來留守的卦五,讓他開始拆舷梯和橫橋,準備回航。
卦五立刻派人安排起來。
清場訊號發出後,所有組織都有了動作,海面上如蛛網般維持了三天的通道陸續消失,先是最外圍的小船們解除了互相之間的連線固定,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散去,之後是中層的船隻解除了固定,調頭陸續離開。
只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海面上就只剩下了內圍大組織的船和官方的船。
這期間廉君一直呆在甲板上,幫官方盯著其他組織的離開情況。
左陽也不離開甲板,就那麼古古怪怪地看著廉君,時不時用匕首在龍世身上劃一刀,簡直像個神經病。
時進的神經被左陽的舉動拉緊到了極致,眉頭越皺越緊。
左陽劃出去的傷口不深,但龍世明顯狀況不好,再這麼劃下去,摸不準什麼時候龍世就會被折磨死了。而龍世死了,母本就永遠沒線索了。
大約又是十分鐘過去,海面上終於只剩下了滅、九鷹、鬼蜮,和官方的船,舷梯和橫橋也全部拆除完畢。
廉君收回盯著海面的視線,宣佈起航。
一直忍著不動的卦一等人和時進都有些憋不住了——真這麼直接走了,母本怎麼辦?
就在他們忍不住想要開口打破僵局時,左陽先忍不住了,見廉君想走,直接一匕首插入了龍世胳膊。
這一下太狠,龍世直接慘叫出聲,混沌的意識似乎稍有恢複,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眼看到這邊甲板上坐在輪椅上的廉君,眼中瞬間冒出了某種狂熱的情緒,高聲喚道:“君少!君少救我!看在我服侍了你好幾年的份上,救救我!”
服侍?!這什麼有歧義的詞彙!
卦一等人的臉全黑了。
小死突然驚慌出聲:“進進!寶貝的進度條開始漲了,就在龍世開始求救之後,速度好快,已經漲到950了!”
時進心裡一驚,忙朝著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看去,見廉君那本來隨著其他大組織船隻離開,而稍有下降的進度條果然正隨著龍世的呼喊瘋狂增漲,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漲到了980,腦子裡的弦啪一下斷了,直接掏出槍對準龍世,煩躁說道:“閉嘴!再喊我現在就殺了你。”
哇哦。
卦一等人又齊齊朝著時進看去,臉上帶著某種不合時宜的驚喜——時進這反應,難道是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