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就很意有所指了,左陽噎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著了廉君的道了,連忙補救:“我只是覺得奇怪,要說在意,好像是你比較在意,畢竟你之前可一直沒開口。”
“我當然是在意的。”廉君回答,一臉雲淡風輕的氣人,“我討厭蛇,所以我有異議。你這樣反應,難道是你喜歡蛇?”
左陽聽得麵皮一抖,氣得差點把筆給摔了。
廉君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眾人哪還能不明白這個響尾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再看投影上響尾的資料,表情就變了——左陽反應這麼大,這個響尾多半是九鷹舉薦的。
老鬼率先回過神,提高聲音說道:“章主任,我改變中立的立場,這個響尾成立時間太短,資歷不夠,人員數量異常,不適合這麼早掛牌,我覺得應該撤掉它。”
其他組織的首領也紛紛回過神,一改之前沒意見的口風,各種找理由表示響尾這個組織不好不合適,應該擼下來。
章卓源十分好說話的重新收集了眾人的意見,並發起了爭議投票,最後合理的根據票數結果,把響尾從名單上擼了下來。
左陽氣得直接拍了下桌子,不再裝無聊了,陰森森地看著廉君不說話。
廉君繼續無視他,當回了安靜的背景板。
名單很長,下午的會議毫無意外地延長了,等一切塵埃落定時,時間已經轉到了日暮時分。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甲板上,籠罩著眾人的身體,居然把這一場黑道會議,襯出了幾分溫馨的味道。
劉振軍從駕駛艙上下來,和章卓源站到一起,引所有組織首領集中到甲板上,說了一些感謝大家配合,希望以後能繼續合作的套話,然後正式宣佈此次會議圓滿結束。
其實撇開內裡的暗潮洶湧不談,今年的會議算是進行得比較和平的了,沒有明面上的沖突,沒有組織之間一言不合的交火,也沒有人不長腦子的試圖挑戰官方或者廉君的權威,所有人都罕見的識趣。
豎起的甲板圍欄被放下,大家可以直接回船離開了。
各組織首領們也不和官方搞什麼依依惜別的假客氣,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沒過一會,甲板上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廉君照舊坐在章卓源身邊,給他鎮最後一班場。
左陽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也不在意章卓源和劉振軍在旁邊,冷冷問道:“廉君,你處處針對我,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廉君看都不看他,目視前方夕陽,悠悠回道:“我對自己的命沒有多少要求,只需要比你活得長就夠了。”
左陽臉一黑,突然拿過屬下的槍,迅速把子彈上膛。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站在廉君身後的卦一和旁邊的劉振軍全都眼神一利,一個往前阻擋,一個直接掏槍。正往這邊靠的時進也是表情大變,迅速跑了過來。
“沒事。”廉君擋了卦一一手。
下一秒,左陽朝天舉槍,扣下了扳機,之後把槍丟回屬下懷裡,眼帶不屑地看一眼卦一,看向劉振軍說道:“少將能把槍挪挪嗎,官方不對參會人員動手,這規矩希望你還沒忘。”
劉振軍把槍收了回來,警告道:“不要亂來,否則我讓你九鷹的船有來無回。”
這威脅實在是不客氣,左陽臉色更難看了,卻沒有發作,而是對著廉君說道:“你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逼我把籌碼亮出來給你看麼?我成全你,好好看著吧。”說完惡意滿滿地看了廉君一眼,直接踩上橫橋離開了。
時進靠近後剛好聽到這句話,本能地擋到了廉君身前,警惕地掃著四周,想看看左陽是不是還在其他地方弄了陷阱。
一直沉默的龍叔突然開口,語氣隱隱激動:“君少,看九鷹的甲板。”
大家聞言全都一起看了過去。
只見九鷹寬敞的甲板上,一個瘦削的男人突然被九鷹的人拖到了甲板上,粗魯揪起,把臉朝向了這邊。
小死激動起來,說道:“是龍世!左陽把他放出來了!”
時進聽得心裡一動,本能地往那邊走了一步,看到周圍的海水,又及時收回了腳步——不行,龍世雖然被帶出了左陽房間,但現在的局面明顯也不適合直接搶人。
卦二忍不住低頭看向廉君,說道:“君少,是龍世。”
相比於大家的激動,廉君要顯得冷靜許多,只淡淡掃了一眼龍世的方向就挪開了視線,側頭朝著卦三吩咐道:“去收拾行李,準備搬回自己船上。”言語間竟是完全不在意龍世的樣子。
“君少。”卦一忍不住喚了他一聲——現在龍世被氣急的左陽帶到了甲板上,九鷹的船又和他們的船捱得很近,現在只需要通知留守的卦五一聲,就可以直接開始行動了,搶人成功的機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