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在王土大的身上,根本沒有發現聞牧山所說的求援信。
一個信使,怎麼會攜帶兩封指控完全不同的求救信呢?而且這兩個對立方都說自己面臨著危險。
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其實不用分析,世人心裡都有一把秤。
臨時工人數眾多,體力強健,而聞牧山夫婦和費唐都是一介書生。
後來的薩雷闊勒人、阿勒泰來客,還有吳大寶、蕭使君都疑似西夜考古隊臨時工,這就說明臨時工根本沒有遇到危險。
不然他們逃離危險後,肯定會揭發聞牧山,又怎麼會四散而逃,隱姓埋名,後來都過上了還算舒適的日子呢?
當然,最大的證據,便是舒雲的屍體。
聞牧山和妻子一向恩愛,而且從筆記裡的字裡行間來看,他仍然有古典知識分子那種嚴於治學、寬恕待人的風範,他也無法跟那些見到財寶利慾薰心的臨時工對抗。
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便是他和妻子、費唐、王土大都慘死在沙漠裡面。可能舒雲藏身的地方過於隱蔽,所以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沒有找到她吧。而聞牧山和費唐的屍體,相信已經被掩埋在層層沙浪之下。
更為諷刺的是,如今聞廷緒前來找尋父母失蹤真相的時候,又險些遇到與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的事件——要不是有沈喻那把槍,張向春那夥人早就陰謀得逞、掠寶殺人了。
這天半夜的時候,我把整個事件跟華鬘講了一遍,她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我攔住,她肯定得衝進關押匪徒的帳篷,把剩下的那批人都弄得生不如死不可。
“欺負姑奶奶不在!要白天我在場,死的就不是張向春一個人了!”她咬牙切齒地說。
“哎呀,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我說。
“是不是怕導航有干擾,讓我把警方的車引到這裡來?”
“你現在太聰明瞭,簡直跟沈喻一樣!”我驚歎道。
“哼!我們是兩姊妹,同質化豈不很正常!”她不服氣地說,“等好吧!”
華鬘是個從來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她就把前來救援的車隊引到了營地。等我們返回葉城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一天,是沈喻在場了。
我們到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林瑛打電話。
她聽我們講完西夜遺址的事情後,一直默然不語。
“沒發現跟無臉男相關的線索啊。”她的語氣裡顯然帶著一絲失望。
“可是,當年聞牧山的案子總算水落石出了啊。”我對她的失望有些不滿。
“唉。”她繼續嘆氣。
“你怎麼了?是因為‘慳吝’那案子沒有眉目嗎?”
“那倒不是,那個案子已經抓到嫌疑犯了。”
“哦?這麼快?是什麼人?”
“你還記得隔壁那三個女生吧?嫌疑人就是那間屋子原來的住戶!”林瑛感慨地說,“我們走訪時候發現,一年前這個小區曾經發生過一起事故,同一樓層有位退休教師觸電身亡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