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件小區居民那裡走了一圈,她們仨又來到業委會。業委會里掛著白布幔,已經佈置成了追悼會的模樣。裡面忙活的人都是志願者,他們一個個面容悲慼,都不想說話。
業委會被臨時推選出來主事的人叫欒晨,她大概三十歲出頭,據說這些年一直跟著元大聲,算是他在業委會的助手。
“老元是愛罵人,不過他罵起人來不挑物件——上到領導,下到老百姓,外到開發商,內到親戚朋友,他沒有一個不罵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兇一點兒,怎麼能鎮住人,怎麼能成大事?”
“你覺得元大聲是個做大事的人嗎?”沈喻忍不住問。
“當然,他就是隻願意為一小波人服務,如果他有更大志向的話,那簡直就是雄才!”欒晨發自肺腑地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他有獨到的眼光,我們這些人才,就都是他從芸芸眾生裡發掘出來的。”
沈喻和林瑛不禁低頭忍住笑,兩人對望了三秒鐘,又接著問:“小區裡的居民,有對他不滿意的人嗎?”
“怎麼會!一個都沒有!連小孩都喜歡老元!他真心真意為大家著想,大家又怎麼會不喜歡他!他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跟開發商議價,提高咱居民的福利,他還做過許多慈善活動。
“比如小區里老唐、老譚、老冉三家,這兩年家人生病,老元就號召大家眾籌募捐,幫他們家治病,這三家人至今還感恩戴德得不得了呢!
“我覺得,老元雖然死了,但他實際上沒死,他那種鬥爭精神,一直鼓舞著我們呢!”
“你覺得誰是最有可能殺害老元的兇手呢?”
“那還用說!不是被一些邪道的人殺的嗎?額頭上刻字什麼的!”
“邪道只是在老元他們死後收集了屍體,刺上了字跡,但據我們所知,兇手並不是他們。”
“那就是羅鐵柱!”欒晨咬牙切齒地說,“他跟老元的過節,你們知道吧?”
林瑛和沈喻同時點頭。
“就是他。”
“前幾天小區居民去地中天合公司砸玻璃,你去了嗎?”沈喻忽然問。
欒晨的臉騰地脹紅起來。
“你們什麼意思?那幾個帶頭砸玻璃的人不是都被拘留了嗎?幹嘛問我?我只是想個人去抗議,誰知道大家都跟著我來了!別人動手砸玻璃的時候,我還在努力維持秩序,我可不是挑頭的那個人!”
“呵呵。”沈喻笑了一聲。
欒晨似乎察覺了沈喻的不屑,她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沒想追究下去,只是想問問,為什麼當初你們認為老元的死是開發商搞的,但現在又眾口一詞,說羅鐵柱才是殺人兇手呢?”
“明擺著的啊!師老闆那麼忙,怎麼可能動手殺人,再說了,他那麼胖,怎麼打得過老元三個人?一看就是羅鐵柱弄的!他滿臉橫肉,長得就像殺人兇手的樣子!”
三個人從業委會告辭出來,也離開了滿臉悲慼的欒晨,林瑛看看沈喻,問:“沈老師,你覺得羅鐵柱是殺人兇手嗎?”
“他是嫌疑最小的一個。”沈喻聳聳肩說。
“哦,為什麼?”
“你明知故問。”沈喻沒好氣地瞪了林瑛一眼,“羅鐵柱是個粗人,而且當天晚上喝了酒,如果一怒之下洩憤,那殺人方式更應該是暴力型激情殺人,而不是這種經過精細設計、謹慎操作的一氧化碳放毒殺人——你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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