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沈老師。”林瑛嘖嘖讚歎道。
“不愧個毛!我只能發現你也能發現的線索,淪落到跟你同一個水平,簡直就是我的恥辱。”沈喻憤懣地說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水平比較窪吧?”林瑛問。
“也不算太窪吧。”沈喻說。
“哈哈哈哈。”小余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去趟地中天合公司?那邊的師老闆戰戰兢兢的,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求我們過去調查他呢。”
“還有這種事?難道他真覺得自己冤枉嗎?”沈喻冷冷地說。
林瑛呵呵笑著拉開車門。
“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等等,”沈喻說,“你還記得一件事嗎?那個元大聲曾經罵走過物業公司的員工,咱們要不要去物業看看?”
“行啊。這也算私人恩怨吧。”
一行人來到物業公司。跟大多數物業一樣,他們的辦公室在地下室。雖然跟業委會那裡只隔著兩棟樓,但物業公司卻樸樸素素、安安靜靜,樓道里只聽見排氣扇的轟鳴聲。
林瑛在冷清清的樓道里拐了兩個彎,敲響了物業公司經理辦公室的門。
物業的經理姓孟,四十多歲,她伸出手跟沈喻等人簡單握握。大概是常年都在不見太陽的地下室工作,她的指尖涼颼颼的,就像幾根冰筷子一樣。
“幾位請坐。”孟經理拉過幾把摺疊椅子,然後自己跑去泡茶,她邊接水邊說,“我們是小公司,錢少,條件簡陋,人員也少。”
“我看樓道里很冷清啊。”
“嗐,物業費二十年沒漲過了,現在基本就是入不敷出,根本養不起那麼多人——工作人員工資太低,而且工作環境比較惡劣,好多人都跳槽去別的地方了。
“現在這物業,只有我、一個財務,還有兩個管各種維修的師傅,兩個保潔阿姨,連門口保安前段時間都剛辭職,還沒招上來呢。”
“怎麼會這樣?”
“唉,業委會鬧得太兇,這些年物價飛漲,但業委會不許漲物業費。
“沒有錢,那些保潔、維修、保安自然工作也不太積極,但業委會的人挑毛病又厲害,經常辱罵人家,許多員工氣不過,一怒之下就走人了。
“不光這樣,那個元大聲帶著其他兩個人還攻擊物業不負責任,要重新招標撤換我們。我們其實也想撤,但別的物業公司知道這小區情況,招標都不來,真是人狗不登門。
“可是小區沒有物業也不行,最後元大聲只好來個髮夾彎,無奈之下還是跟我們續了約。
“我不想說死人的壞話,但老元最後又把物業收費壓了一道,擠兌得我們臨陣放棄,不想再籤管理服務合同了。沒成想我們連走的權利都沒有,他又帶著人來鬧,不籤合同都不行。
“後來公司沒辦法,就派我們這些人在這裡支撐著——小區的設施都要維護,但收費實在過低,所以人員成本能少一分就少一分……”
“所以,其實這樣一來,小區也沒做好,對嗎?”
“是啊,買東西講究一分錢一分貨,這服務也一樣,沒錢就沒法兒僱人幹活——居民業主是老百姓,物業幹活的也是老百姓,論到根子上,誰都比誰高貴不了多少。
“你有父母,服務人員也有父母,你少給人錢,不舒服了就罵人爹孃,人家自己承受不了這個——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