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有鬼,能千里迢迢跑去阿勒泰——他們是私奔的。”王明登壓低聲音,“那個女的有丈夫,男的把人拐跑啦。”
“這樣的事,你也幫忙?”
王明登不停捻著手指。
“錢啊,他們給了不少錢!再說,人家男女你情我願,打聽那麼多事幹嘛,你說呢?這年頭,掙錢養家就已經很困難了,何必為別人操閒心呢。”
四個人吃完飯,那個男人好像又塞給老王什麼東西,跟他低語幾句。
王明登點點頭,他走過來,又對老闆說:“給我多弄兩口袋饢,找倆暖瓶,裝兩壺羊湯,他們覺得好吃。”
克里木愣在那裡。
巴圖爾這時候也走了過來。
“老闆,這個夠不夠換羊湯的?”
他“啪”的一聲,把一塊東西拍在櫃檯上。克里木拿起來一看便傻了,因為那是一塊金板,上面還刻著字,在手裡掂量一下,足足有三兩多重。
“買你的羊湯烤饢,兩個暖瓶,剩下的,是給你的封口費!”巴圖爾說完,又拍拍自己腰裡掛著的刀子。
克里木就這麼看著他們揚長而去,不過,有一種說法,叫做心理暗示。巴圖爾越是警告他不許告訴別人,他反倒越在意,於是越是四處打聽有沒有尋人啟事。
大概半個月之後,他看到鄉里的治安隊的人走過來,在自己飯店門口刷著漿糊。
克里木大叔立刻就從飯館裡跑了出來。
“是找人嗎?”
“對,兩個通緝犯,一男一女。”治安員把一張印刷粗糙的紙張糊在牆上。
“他們犯了什麼事?”
“自己看吧。”
克里木看著通緝令上的兩張照片,因為是黑白印刷,那一對男女臉黑乎乎的,顯得異常邪惡。
他想起來巴圖爾放在桌上的黃金,還有他掛在腰裡的尖刀。
克里木回到飯館櫃檯,他坐在電話機前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閉嘴。
……
蒜隊長講完克里木的事,惋惜地說:“可惜啊,後來知道克里木羊肉館的情況後,已經在我退休後了。
“克里木跟我算同齡人,我打聽到這個訊息,找到他之後,他已經把那塊金板分割成了小塊,一部分賣了換錢,另一部分給老婆打了金耳環和金戒指。
“他只記得,金板上鑄著字,但那些字他並不認識。他說,這件事在心裡藏了十來年,事情應該早就過去了,那一對男女,肯定也早遠走高飛了。”
“‘所以說出來,我也不怕了。’克里木這麼告訴我。”
華鬘急得直搓手:“那後來呢?能找到那兩個司機嗎?”
“那個叫巴圖爾的,前些年死在一起車禍裡頭。開大貨車的都要超載和疲勞駕駛——油費和高速費太貴,不超載、不超負荷勞動賺不到錢。
“他開車犯困,就打了個盹,結果車開上了一座還沒修好的斷頭橋,他剛醒就看到了警示標誌,趕緊急踩剎車,本來那距離能夠制動,但因為超載,結果慣性太大剎不住,所以連人帶車都衝下了橋,摔了個粉身碎骨。
“人死了不算,貨主還要賠錢,巴圖爾家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結果連撫卹金都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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