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紹又吐出一句中文。
“不過,山多嶺深,你們測繪完之後,馬上按原路返回這裡,然後沿原計劃道路向前,咱們在下一個界標處會合。”張建文說。
“還好這裡都是荒山,坡度還算和緩,視野還算開闊,你們帶好裝備,不要迷路。”老紹也叮囑道。
“帶好衛星電話。”張建文把隊裡唯二的衛星電話給了他們一個,他望望前面,似乎在估算路程,“十天之後,咱們下一個界標見。”
就這樣,林杉和米娜跟隊友分別,兩人揹著裝備,從3203號高地下山朝東,向著那座無名山峰前進。
山就是這樣,看起來近在眼前,走起來遠在天邊。還好山坡平緩,不至於動用攀巖裝備,但饒是這樣,兩人從山頂下到谷底也用了一天半的時間,
因為是夏季,兩人怕山洪突發,所以沒有在谷底扎帳篷,而是選擇在這邊山坡上的一塊高地宿營。
夏夜的帕米爾高原依舊清冷,二人晚上生著篝火,把牛肉罐頭和幹蔬菜放進去,放好調料包,把泡麵放進鍋裡。不一會兒,香噴噴的氣味就洋溢在整條山谷中。
林杉覺得自己肚子咕嚕嚕直叫,他連忙把面挑出來,盛在兩個碗裡。
“等等!”達赫米娜想起來什麼。她返回帳篷,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兩瓶可樂。
“從你們隊長那裡要的,就兩瓶,省著點兒喝。”她說。
林杉激動得要命,他已經很久沒喝過甜味兒的飲料了。
這個夜裡沒有颳風,月明星稀,林杉和達赫米娜躺在帳篷的睡袋裡聊了好多,這才沉沉睡去。
高原上的夜裡十分安靜,只有空氣流經山谷的聲音久久不絕,此外,山谷裡偶爾還有莫名其妙的回聲。這種回聲有時像隆隆的雷聲,有時候又像噠噠的敲擊聲。
剛來勘界隊的時候,林杉還對這種靜夜聲響十分敏感。每次深夜被這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後,他便坐起來,緊張地拉開帳篷,舉目四望。但只要看向外面,就會發現外面只是空空寂寂的山風,除了黃砂,就是石頭。
“這聲音到底怎麼回事?”他有次忍不住問張建文。
張建文看他一眼說:“這是大地的聲音。”
“大地?”
“對啊,這裡看起來童山濯濯,但其實很早之前還是一片海,就是以前的古地中海。
“後來印度板塊撞入亞洲板塊,這裡以每年七厘米的速度往上生長,幾億年後,終於長成了現在的樣子,但其實它並沒有停下來,還每年生長著。
“所以這裡的某座山,某些年之後高一點或者矮一點都是有可能的。”張建文解釋道。
“但是,地質上的年代太長了,我們人類的壽命只是一個瞬間而已。既然是一個瞬間,那咱們就要做好眼前事,至於身後事,後代自然會比我們處理得更好吧。”他如此說道。
他說得沒有錯,說不定在地殼深處,兩大板塊每天都在博弈、搏殺,或許我們聽到的“地聲”,沒準兒真的就是地殼碰撞生長的聲音。
但就在山坡宿營的晚上,林杉突然再次被帳篷周圍的一陣聲音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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