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鬘不光滅了火,她還搶救出來一件重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老舊的鐵盒子,盒子蓋兒上有嫦娥抱著玉兔,還有“容華月餅”的廣告語。
開啟盒子,就看到裡面有一張車票和一張收據,還有一箇舊得捲了邊兒的牛皮紙本子,本子封面上用毛筆工工整整地寫了“工作日誌”四個字。
我拿起一張老舊的硬紙板火車票,火車票的字型已經漫漶不清,但還能辨認出是2004年8月13日,從烏魯木齊開往北京的一張車票。
烏魯木齊?看樣子這個刺客也跟新疆有關?
裡面的收據是喀什的一個招待所開具的,看日期在那張烏魯木齊的車票之前。收據寫得龍飛鳳舞,看樣子還是維吾爾文。
華鬘拿出那個小本子,她伸手開啟,我湊過去一看,發現上面稀稀疏疏記了不少事情,但能直接看出意思的不多。
因為這個老呂記東西,全部是用的代號。
比如第一頁就用漢字寫著一些奇怪的話。
“1005年,伍反淚逆,1008年,迪分行。1013年,俠也。1063年,鬼山互望。”
這些字看起來認識,但真實的意思根本就無法釋讀!
從年代來看,1005年還在北宋真宗時期,這一年正好宋遼達成了澶淵之盟,至於1063年,宋真宗的兒子宋仁宗在這一年春天駕崩。
可是這些東西,跟什麼“伍反淚逆”,什麼“鬼山互望”根本就扯不上關係!
林瑛只好把這個盒子收好。此時消防車已經趕到,當地派出所的人也趕了過來。
我們並沒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於是就把現場交給他們,又下到樓下,向酒店的工作人員詢問老呂的情況。
前臺小姑娘大概地跟我們講了這個老呂的來龍去脈。
老呂是個怪人,今年元旦放假的時候就過來登記,說要長租一個房間,問能不能便宜點兒。
小姑娘如實登記了他的身份資訊,給他推薦了幾個房間,老呂選了最便宜的那個。
“那屋子挨著水房,吵得很。”
“沒事,我耳背,聽不怎麼見聲音。”
老呂就在那個房間住了下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固定的工作,有時候白天睡大覺,晚上出門,有時候又白天出門,但不論如何,他肯定都每天回來。
“呂大叔,你做什麼大買賣啊?”天長日久,時間一長,前臺的小姑娘也跟他熟識起來。
“我啊,是個大俠。”老呂笑呵呵地說。
“還有大俠這個職業?”
“當然有了,從古到今就有,你們看過金庸的書嗎?我以前差點連命都沒了,就靠著一本《俠客行》撐了下來。”
“可是那只是小說啊,現在有法院,有警察,要大俠有啥用。”
“嘿嘿,當然有用,鋤強扶弱,保護親朋,行走江湖,快意人生。大俠的妙處你們不懂。”老呂繼續笑著。
“呂大叔八成精神有問題。”他們私底下這樣議論道。
不過,老呂的揹包裡經常有帶刃的東西,旅館裡的工作人員個個都知道。
“他不會殺人吧?”
所以後來見了老呂,他們都躲著防著。
“呂叔兒,你帶著刀子坐地鐵、坐公交,過安檢會被查的吧?”也有保安這樣問。
“我去哪兒都兩條腿兒走著去,坐車不習慣。”老呂還是笑著,“之前也坐過火車,特別遠,坐了兩天兩夜,坐得腦袋都脹大了,以後我就再也不想坐車了——我來魏陽都是自己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