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天一切都好,他替曲江還清了債務,手裡還剩下一些錢。他當然知道曲江在做什麼,自從那次夜總會牛郎事件後,曲江就像發瘋似的找女人發洩獸慾。
古鐘心裡明白,他只是報復,在發洩心中的不滿。
所以即使曲江縱慾過度又惹出禍之後,他雖然心裡生氣,但仍然想盡辦法去營救曲江。有時候他甚至還想,如果再有藥瓶兒那麼一筆買賣就好了,他就可以替曲江再補上這個窟窿,這樣曲江肯定會感動的吧?
不過,他心裡面也隱隱約約覺得,金滿山囚禁曲江一段時間也好——起碼,他不會再找女人了,他也不會到處胡亂發洩了,他總該會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稍微反省那麼一點吧?
所以,最初的時候,古鐘還會高高興興買了吃的去探望他,他並不擔心曲江的安全,他之前在金滿山幫派裡混跡多日,早就摸清了好多事情。金滿山這夥人,看似組織嚴密,實際一盤散沙。
但這夥人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一起賺錢,雖然幹著違法犯罪的買賣,但一個個都想平平安安地賺錢。
所以說是一盤散沙,但其實也散不了。而且,他們應該不會殺人,更不會因為十來萬塊錢就剝奪一個人的生命。殺人又不可能賺錢,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那天古鐘又去探望,曲江的態度大概惹惱了金滿山,他們給他斷水斷糧,古鐘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綿軟無力,氣若游絲。
“水……水……”曲江哀求著發出聲音。
“這傢伙,原來天天嬉笑怒罵,後來老大急了,渴了他三天,最後連尿都喝下去了。”看守曲江的人大笑道。
古鐘偷偷塞給那人一些錢,那人裝作去吃飯,走出了房間。他看著曲江消瘦的樣子,眼淚都要掉了出來。
他開啟一瓶礦泉水,放在曲江嘴邊,他像動物似的張大嘴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一瓶。
“吃的,吃的。”他對古鐘說。
“先等等,餓得久了突然暴飲暴食,胃會被撐壞的。”古鐘安慰他,“這次要是被放出來,咱們還是回學校裡去吧,或者回昆海也行,不要在這裡胡鬧了。”
曲江搖搖頭,他好像在積攢著力氣。
“走不脫了,真走不脫了,我已經廢了……”他說。
古鐘還想安慰他,但曲江卻用力晃動一下,古鐘低下頭,他看見曲江奮力抬著半個手掌——他胳膊被牢牢捆住,所以只能做出這個動作。
他是想和古鐘握手。
古鐘心裡一軟,他雙手抓著曲江的半個手掌,那手乾巴巴的,面板粗糙,彷彿已經失盡了水分。
“兄弟,我知道你對我好。”曲江喃喃地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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