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奮強的忽然承認讓我措不及防,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下面訊問他的問題。
“怎麼了?還不趕緊把我送官?還怕我想頂罪?”冉奮強冷笑著,“到了警察局,我把自己怎麼殺人的過程完完整整給你們講一遍,看看跟實際情況對不對得上。”
我腦袋裡嗡嗡作響,他急於認罪反而顯得很不尋常——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殺人的動機是什麼?”我終於開口問道。
“替天行道,看不慣那些好吃懶做的人。”冉奮強淡淡地說。
——他在說謊!之前沈喻和林瑛分明已經調查出來,兇手這麼做,其實是為了雲塘三鬼手裡的錢。
既然這句話是說謊,那麼他其實根本沒有良心發現、自己坦白的意思。他忽然張嘴,把一切都攬在身上,那隻說明一件事,就是他不願把自己的同夥暴『露』出來。
冉奮強的同夥到底是個什麼人,能讓他這麼死心塌地,寧可自己攬下罪責也要掩護他?
我立刻決定改變方法,使用最近頗為流行的一招套路,那就是——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實話實話吧,我們已經對你的所作所為不感興趣了。”我話鋒一轉說道。
“咦?”華鬘站在冉奮強身後,驚訝地看著我。我捏捏鼻子,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朝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接著說:“剛才跟你描述的只是你殺害盧咸亨的過程,事實上,你們殺害尚衛民、羅老松的經過,乃至欺騙禚昭,給他提供地點躲債,最後殺他滅口,以及後面拋屍雷潭的全過程,警方都已經一清二楚。
“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直接找到你的頭上。現在你既然願意坦白從寬,那勸你還是交代同夥的身份和去向吧,這樣會計入立功情節,判決時會考慮減刑的。”
我講完這麼多,然後雙手交叉在胸前,用一種胸有成竹的姿勢看著冉奮強。
華鬘也站在他身後,她還朝我豎起大拇哥。
“什麼同夥不同夥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單獨作案,沒有同夥!”冉奮強開始有些急躁,“減刑?我這叫‘除三害’,早就把個人生死看淡了,減不減刑的,我根本就不會在意。”
“這小子還死倔啊!親愛的,”華鬘說,“別跟他囉嗦了,咱們直接打死他,然後觀燈吧,我就不相信找不出他跟同夥在一起的畫面來!”
“你們就是弄死我,也是我一個人乾的。”冉奮強堅定無比地說。
“好啊,那花衣鬼也是你一個人裝扮的,對吧?”
“是。”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尚衛民出事的時候,雲塘街監控裡沒出現花衣鬼的身影?”
“路過監控的時候,我蹲著過去的,正好在監控的盲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