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檢查後,我們在獨木舟上發現了杜萬芊的頭髮和衣物纖維,拋屍人的確是用它將杜萬芊的屍體從棧道運到西邊蘆葦『蕩』岸邊草坪上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兇手如果用這隻獨木舟把屍體從東邊的棧道運到西邊的拋屍地點,勢必要經過觀景臺下面的那片狹小的水域通道,從而在底下的菖蒲叢裡留下痕跡。
但事實是,我們並沒有在那片茂盛的菖蒲叢裡發現任何線索。
兇手究竟使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使獨木舟從棧道劃到蘆葦『蕩』、再由蘆葦『蕩』返回棧道,而中間卻不留下任何行駛痕跡的?
而且令人吃驚的是,從獨木舟的浸泡程度來看,這條船已經藏在棧橋下面不是一天兩天了。
更令我們驚訝的是,就連覆蓋杜萬芊屍體的那些樹葉都並非公園樹木落下來的。
無論兇手是不是拋屍的人,都可以判定蘆橋公園並非第一殺人現場,獨木舟也是很早之前便備好的移屍工具,而且埋屍的覆蓋物樹葉也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
這是一場耗時已久,精心策劃的謀殺。
加上杜萬芊屍體被擺成的形狀還有額頭上的記號,看上去活像在重複什麼儀式似的,更有一種詭秘感,讓人不禁心生憂慮。
不過這種儀式感,完全不同於三顆人頭那種偽裝的儀式感。
三顆人頭的案子,乍看上去比杜萬芊之死還恐怖驚悚。但因為周圍環境並沒有多少,所以當那股勁兒過去之後,就會覺得也無非是突然被嚇了一跳。
而杜萬芊在蘆葦『蕩』前被擺出的造型、頭上的刻字,包括覆蓋物、運屍路徑等等等等,所有一切都陷入『迷』霧之中。讓人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類比的話,那三顆人頭案就像美國恐怖片,血腥而刺激;而杜萬芊的案子更像日本恐怖片,在欲言又止中就把你拉進了恐怖的深淵。
“這種案子,如果不盡快偵破,就容易變成連環案。”林瑛憂心忡忡地對沈喻說。
“什麼意思?”沈喻很敏銳地反問道。
“我是說,沈老師,你能不能支援一下?先從背鍋俠那個案子抽身出來……”
我坐在沈喻旁邊,明顯覺得她不太高興。
“你們覺得有錢人死了的案子就是大案子嗎?”
“不是這個意思,只要命案都算大案,無論死的是富豪還是乞丐。”
“偵破命案很重要,但是預防命案也很重要。”沈喻站起身說,“杜萬芊的案子我可以支援,但我首要的工作還是背鍋俠案,因為那個案子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快也會有命案發生的。”
林瑛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我,似乎想讓我開口說服沈喻。
我看看她,又看看沈喻,然後對林瑛點點頭。
“那個,雖然我有點像局外人——”我對沈喻說,“但是畢竟你看,杜萬芊死得這麼詭異,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詭異的就比較像難題,所以需要我幫著解決,對吧?”沈喻忽然笑著問我,這笑容讓我有點心虛。
“是啊,就這麼個意思。”
“那背鍋俠的案子,是不是也挺詭異的?”沈喻忽然止住笑容,瞪著我道。
“啊——對對對,所以,我也覺得背鍋俠那個案子更需要你一些……”我嚇得趕緊改口,氣得林瑛哭笑不得。
“林隊長,”沈喻轉向林瑛說,“你是不是覺得杜萬芊的死有太多不合邏輯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