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不知堂堂的戰神文兮王為何會突然對著一桌子飯食發笑,她只知道,戰神文兮王就算不是死在自己的手裡,怕也很快會成為宸國百姓的念想。
單從江家和自己這件事來看,祈月覺得,皇帝的那些話不止是話裡有話。
若是皇帝對文兮王會害怕而退讓,那麼文兮王要麼成為皇帝的權力下的犧牲品,要麼——
祈月覺得,畢竟是皇權不容挑釁,否則便是手握大軍,怕也不是正道,為天下人所不齒。她覺得,以兩日來的觀察而論,文兮王君初澈絕對不會不理智去做傻事。
而他順從皇權的後果,只怕不僅僅會丟了兵權,還會有他的身家性命。
祈月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替君初澈著想。她侍立在君初澈的一側,麻木的為君初澈佈菜,不過一會,君初澈的碗裡便放滿了菜餚。
君初澈睨了一眼祈月,“你這是嫌本王太瘦了嗎?”
祈月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可她不想承認自己走神,狡黠道,“啊~王爺您神武強健,除了多習練之外,也該多吃些補充體力,奴婢這是為了宸國百姓關心王爺您。”
最後這句話說的實在是有些違心,祈月說完,自己就是一陣惡寒。
祈月只見君初澈的面色有些怪異,說不上來是喜色還是詫異,只聽君初澈問她,“你竟還會提宸國的百姓關心本王。本王原以為,你來到我文兮王府多日,一直都是這般冰冷的模樣,是骨子裡恨透了本王。本王倒是有個疑問。”
祈月抬眼,直視君初澈的目光,當奴婢,她還是沒有掌握技巧。君初澈也不在意,問道,“你父親,你江家上下皆因本王而亡,你恨本王嗎?”
這幾日下來,君初澈也接受了祈月變成了江和源的女兒一事。他與她不似從前,只是隔著七勇士的仇,還算容易化解,可這次卻是隔了血脈親仇,她的冷冰和疏離,他也只得接受。
誰讓自己無意中害她失去了父親和全家上下,又被貶為了奴婢。
她恨他,該是理所應當,可他還是想知道,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更是希望她對他和之前一樣有情有義,而非是恨。
祈月如何不怪他呢!
然而祈月心裡卻恨不起來,畢竟有錯在先的是父親。
祈月也沒怎麼想,便聲音平淡的回道,“奴婢雖為女子,但也明白一些事理,並非一味的護短。我父親有錯在先,乃為國法不容。但作為子女,失去父親,不是奴婢所願,事已至此,奴婢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與王爺您而言,若王爺您是奉公執法,奴婢自然是沒什麼好恨您的。”
可若是您,只是挾私報復的話,那奴婢必然是恨的。
君初澈聽到祈月這麼一說,心裡的確好受了許多。他最怕被祈月視為仇人。
現在祈月並非把他當做仇人,只是失去父親和家人的心傷,君初澈對祈月便再無她對他冷漠的芥蒂,而是看祈月有些憐惜。
“你安心待在文兮王府,你父親做的事情與你是無關的,只要你沒別的想法,文兮王便是你可以常住的地方,本王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
君初澈瞭解祈月的脾性,這個江祈月可不就是他的祈月,他知道,想要恢復和祈月之前的親密關係,必然是隻能循序漸進,待祈月知道了他的好,等祈月真心相待了,他才能暴露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