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颼颼的冷風吹個不停,大致上能把人的妝容吹花。纖細的發絲散落,溜進了嘴角,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呸……”
這個時候才有功夫低頭,但見一身泥水髒汙狼藉,邋邋遢遢。
此前事發情急,尚未察己蓬頭垢面,如今……
不修邊幅,約莫是最好聽的形容了。
好在宋某人皮厚如牆,毫不在意的揮手道:“兩刻前路遇賊匪,已報向城防司,爾等無需多問。”他的態度很是明朗,相當於在說:莫要管老子閑事!
眾人聽了他的答複,便有了息事寧人的打算。加之城防司的名頭足夠唬人,領頭的將士遂將佩刀收進鞘內,抱拳道:“不知城防司已接手,卑職多嘴了。”
宋文豐抬眉道:“自安吧……”
……
深夜歸來,注意到家中多了幾名僕人,能喝上一口熱茶,日子也算得上安穩,步入正軌。
定下與趙晴語分房而眠的計劃,根本用不上煎熬。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迫切的需要獨處的空間。
第二日清晨的朝會上,先聽各部官員彙報年節期間諸事順利,四海昇平雲雲。說了無數遍的陳詞濫調,聽得一宿也沒閤眼的宋文豐昏昏欲睡,斜靠在亭柱上打起了瞌睡。
快至晌午時,他才睜眼,仍聽見禮部官員彙報各地湧現之祥瑞,耀我大宋國運昌隆……他悄悄地打了個噴嚏,再次開起了小差。
“翰林學士兼修國史周麟之兼侍讀、權尚書刑部侍郎……”
“權尚書吏部侍郎兼史館修撰兼侍讀葉義問權吏部尚書……”
大批的官員升降事務,早已商議周全。最值得注意的還是吏部和刑部換了大佬,樞密院掌文武二柄,行中書省事,是為用兵前兆。
晃晃已過午飯時辰,趙瑗微微抬手,宮人們紛至沓來。
昨日的宮廷禦宴聽說是很樸素的,至少比往年清淡了許多,這讓沒吃上宴席的宋文豐,心裡稍微緩和了一些。
誰曾想,今日的宮廷粥食更是寡淡,手中的湯碗裡僅僅飄落了幾片菜葉,宋文豐拿起湯勺攪了幾下,一股腦兒地吃進了肚子。
遞空碗於身邊侍人,言道:再一。如此重複了兩遍,吃下三碗菜粥,胃裡才有了反應,身子也開始暖和起來。
提起精神,出列上前問安,不想卻被李內侍擋了過去。此番遭遇他早已有所預計,像似沒事人般走回了大殿偏角,孤身而立。
……
☆
日子過得飛快,它走的靜悄悄。
前往居養院內送了一筆善款,整整五千貫。倒不是宋文豐為人小氣,這是他與張之驕商議過後的所得出的數目,要知道,朝廷一年的撥款也不過七千,你宋文豐若敢……咳咳……
官家一門心思的撲在了戰爭之上,近些日子裡開了無數個軍事會議,宋文豐雖有參與,但總歸是插不上嘴的,也說不出什麼建議。
太學生辛棄疾來找了他兩次,一次比一次激動,顯然是在太學裡聽到了風聲,臨走時大發感慨,恨不能以身報國。宋文豐估摸著日子,暗道:《美芹十論》也快問世了吧!
這中間也有要事發生。
宋文豐本是打算在戰前回鄄城一趟,詢問了趙晴語的意見,她秉持著一貫的賢妻形象,便任由宋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