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認得你。你不就是朱雀門前攔路的書生嘛……是你……是你啊！”
“我的天！宋惜！哇！偶像耶！”
“我國頭號色鬼宋文豐！爾怎會在此？爾此時應在開封府衙大牢之內！快！速去告知開封府！”
碎語片言入耳，不入他心。宋文豐微微頓首，沖著門外朗聲道：“眾所周知，京城頻有汙名者，無外乎宋某也。宋某也不謙虛，諸位盡管隨意，喚某說書也好，才子也罷，都可以！至於色中餓鬼，未免也有些冤枉了在下。”
“呸！慕嫂之人，寡廉鮮恥！”
“對！挾通判之女私奔，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此子極為大膽！前些日子裡，竟是敢脅迫郡主出城！”
一副副義憤填膺的嘴臉，說起他的花邊事來如數家珍，彷彿自己是受害者般爭先聲討，早已忘卻了自己此前上樓的目的。瞧熱鬧的好事者，成了聲討者，王瑋也樂於見到此景。
蕭塔不煙皺眉翹首以示，靜靜的不發一語，她相信宋文豐能處理好，卻沒料到他……
“行了，夠了吧？昨天有多少人說我通敵賣國，到了今天，那些人呢？”宋文豐從桌邊拿來酒壺，猛灌一口，“我知道。你們愛看《京報》，愛操心，這是好事。你們說的嫂嫂、通判之女、趙郡主，不才宋某，就是區區在下！”
他手中突然用力，將酒壺摔的粉碎，放聲道：“都娶，如何？”說話間，右手背向外示人，食指向內回勾，輕輕指向一處。
蕭塔不煙身處房內，自然是能看得清他的一舉一動，望向他手指方向，一抹嬌豔的緋紅映在臉頰。
“他……真大膽！他……他又說娶我……”
微微的低下頭，蕭塔不煙急忙收回心神，這一幕正讓宋文豐瞧見，他便高聲道：“諸位若是不服，盡管去告就是了，做官的也能去官家那參某一本，你猜我怕不怕？”
“你！你這狂生！”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目無綱常，道德淪喪之徒！”
宋文豐卻是轉身沖著章茂獻等人點頭，走去桌邊拉起蕭塔不煙，瞥一眼王瑋，再向著人群道：“就愛看你們一副討厭我，又不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心裡爽爽的，跟過年一樣。”
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宋文豐彷如無人之境，先前數落他的好事者，無不是自動讓開了道路，留足了通行的空間。
下到一樓時，蕭塔不煙掙開他的手腕，低聲道：“我去付賬。”
他卻再次牽起了她的手，小聲道：“不付。魏國公家開的，付個屁！”
宋文豐瞥了一眼角落裡的趙篤，轉身出門。
剛踏出門檻半步，像似又想起些要事，急忙轉進樊樓，跑去了一樓大廳中央，沖著三樓招手。
“諸位以後要常來啊，宋某會常來的，今日各位吃好喝好，晚上好好睡，明天早早起。如此，拜拜了您嘞~”
經此大鬧之後，樊摟內不乏低聲偷笑者，亦有強繃笑意人。
“哎……老夫明日定要去官家那裡參他一本！”
“某與《京報》編纂相熟，定會與他說個清楚！”
“是極！是極！”
一場來自於輿論的壓力即將來襲，宋某人此刻已經跑出了內城，一頭紮進了芸芸眾生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