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稟告官家。”
“趙官家可是崇道之人……”
“幹我甚事,我又沒殺他,是他欲殺我。”
“呵。世上竟還有你這般天真之人,妙通可是深受趙氏兄弟推崇。”
“長生不老?雙修之術?奪舍之密?除夕夜那晚捱得一掌險些要了我的小命,正有一肚子氣沒地兒撒,又弄個妖道來搞我!”
“你別找事!”
“你管我?我開心,我願意,你管得著?”
“到時我可救不了你。”
“別,別,別。張老先生,您可別說的跟您救過我似的。”
“行。宋公子只需告知玉璽下落,朕……吾絕不糾纏。”
“聽您這宋公子的稱呼,我就知道是有事求我!您也說了,我乃君子之軀,豈會騙你?不知便是不知。”
“呸!就你這樣還是君子?尚未過門,便與女子摟摟抱抱!”老者忿道。
“沒意思了啊,老頑固。您是單著的時間久了吧?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還是那個不行了?氣不過?”
——“再者,您闖我宅院,窺我生活。自己又是個品行,也好意思說我。”宋文豐早就懷疑起面前的張之驕,指不定從什麼時候起趴的房頭呢。
“吾張之驕上可入九重天外,下可達東海之淵,普天之下無不可去之處……”
“吹,接著吹,繼續啊,別停。”
“爾敢不信?”
“我宋文豐信不信不重要……”
☆
道觀所處的後山,一池深潭平鋪開來,偶爾有幾縷冰融水從上方落下,驚得潭面泛起粼粼漣漪。
潭水望不見深淺,便是幽深的墨綠,岸邊的頑石因長久的浸泡變了顏色,天光難返吸得幹淨,令人感到隱約的一絲寒意。
忽然,一隻枯骨手從潭水裡躍了上來,它扒住了頑石接連起了三下,尚露不出水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妙通竟會在陰溝子裡翻船!姓宋的魂魄居然如此強勁,險些將本道也吞了進去。”
“好在本道機警,當機奪了童子之身,才免得魂飛魄散。那突然出現的灰袍老者也不知是何人,竟能引起天地變色,出手也是狠厲,兩句話沒說完便將本道揮下這山崖……”
“珍妃!趙郡主!只要有你二人,本道便能恢複!”
“也罷。如今這童子身貌更便宜行事,也算是因禍得福!”
“宋文豐!我妙通饒不得你!”
童子雙手懷抱坐於頑石之上,只見熱騰騰的蒸汽冒了出來,蒸幹了衣物,也恢複了他眼角的疤痕。
枯骨般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血肉,正反兩面反複端看,童子低聲嘆息:“後備之軀果然乏力,可眼下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