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禦藥院歸內侍省屬,陛下身邊的李爺爺兼著頭頭,平常由傅爺爺管理。”小內侍覺得他問得很奇怪,心下有他自己考量,又說道:“禦藥院是個清水衙門,還請說書不要參奏他們,小的……小的有名同鄉便是在藥院,整日在外忙著派發救災配藥,好些人因此染上了疫病吶。”
宋文豐頻繁地眨著眼,萬千頭緒在這一時半刻也理不清、弄不明,奈何時間緊迫,他追問道:“放心,在下不是來參他們的。還有,錢殿頭是何時去的珍妃娘娘殿?”
小內侍倉惶道:“小的不知道,小的什麼也不知道。”
沒問出想要的答案,宋文豐只能作罷。
看來這錢雲對屬下管理的很是“周到”,竟然口不能言,不敢多說半句。
兩人回到後宮門前,靜靜地站著等候旨意……
再次回來的錢殿頭,身後換了名內侍,其弓著的身子像似上了年紀的老人。
錢雲道:“陛下口諭:今除夕之夜,宋說書有何要事?如非不可對朕說,明日一早再來便可。”
宋文豐知不可見,現有三策。
上策,轉身便走,當無此事。
中策,搬出趙晴語宗親的名頭。
下策,拿玉璽之事威脅官家,只需說“既壽永昌”四字即可。
然而都不盡心意,宋文豐拜了拜,才道:“既如此,臣明日再來。恭祝陛下新年新禧……”他話說半頭抬腿便跑。
解開手中的包裹圍著宮牆跑著,拿出事先備好的爆竹和火摺子,點燃後用力地朝著牆內扔去,竟是有不少落到了水池裡,發出震震悶響……
不多時,先前弓著身子的內侍已將作妖的宋文豐按倒在地,錢雲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指著他道:“好你個宋說書,大過年的也不得安生。敢往後宮裡丟炮竹,你也是萬年來頭一個。”
按住宋文豐的駝背內侍問道:“作何處置?”
錢雲大口喘著粗氣,“押去大理寺。”
宋文豐心中暗道不妙,過了這麼長時間,照理說,後宮裡也該有反應了……
“哪兒呢?人呢?”急促地腳步聲,人尚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宋文豐數不清自己究竟聽過多少次,這個令他有些厭煩的尖銳嗓音,而此時猶如天籟輓歌,讓他笑了出來。
“果然是你。宋說書,你讓咱家說你甚好?”李內侍示意眾人松開地上的宋文豐,上前扶他起身,說道:“陛下今夜誰也不見,有什麼要緊事兒,還是明日再說罷。”
宋文豐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只能急道:“今夜不見,我宋將絕。李內侍盡管將原話告予陛下,臣在此等候,若還是不見,臣惟有冒死闖宮了。”
“又是何苦……”李內侍嘆了口氣,小跑回後宮稟報去了。
這時,錢雲支開旁邊人,半蹲下來湊近了些,“說書此行王爺可知?”
宋文豐沒有正面回答,“知如何?不知如何?”
“若是王爺知曉,咱錢雲拼著一條小命,也要去稟告皇後娘娘,或許能救回說書性命。”錢雲停頓地恰到好處,再說道:“王爺若是不知,只怕說書命不久矣。”
“不勞錢殿頭費心,下官性命全在陛下。”宋文豐的話,可謂是擲地有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