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提著個半大的包裹,跑起夜路來費了不少勁,更何況飄著雪花的除夕夜,多少有些讓人生出恍惚感。
進宮的理由早已想好,只要是能見到官家,他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至於老者說的傳國玉璽,宋文豐此刻有些懷疑,他懷疑遼國的葉依依。
畢竟她負責保衛蕭太後兼而看護玉璽,估計是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便有了所謂的玉璽的“氣息”。誰叫自己跟她和衣而眠了兩次,估計是那時候沾上的。
路途不算太遠,在宮城前停下,相熟的守衛拉著他到門簷下等候,自去宮內稟報。
宋文豐沒等多久,已是見到了熟人,“誒喲。宋說書凍壞了吧?快些進來。”錢雲轉頭指著守衛,“沒眼力的東西,這位宋說書你們也敢攔?還要不得小命?”
領班之人出列,雖是皺眉卻只能答:“末將職責所在,還望錢殿頭恕罪。”
“哼嘰”錢雲發出一聲怪異地冷哼,便不再理這些禁軍,轉身領著一旁等候的宋文豐行去,嘴上不停地問了許久。
“一月未見,不知宋說書身體可好些?”
“已好了不少。上次還有勞錢殿頭照顧,此番來的匆忙也不知殿頭高升,待初三時候……”宋文豐說話之時,錢雲已是走在他的身側,與他並排而行。宋文豐雖是反感,卻並無表露。
“誒喲喂。小的哪裡當得起說書之禮,您可是我大宋文壇翹楚,年輕一輩中個頂個的新星。”錢雲的身後有兩名跟班內侍,他之言顯然有幾分炫耀之意。
宋文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問道:“錢殿頭如今在何處當值?”
“嗨……勞說書關心。小的如今在珍妃娘娘殿裡任個班頭,忙是忙了些,好在咱官家和娘娘是聖人,待咱們甚好。”錢殿頭輕輕一咳,“你們說呢?”
身後跟隨的兩名內侍立刻連連點頭,追道:“在殿頭領導下,小的們幹起活來特別有勁。”
宋文豐的表情很豐富,好在有夜色作掩護,潦草的收了收心神,他岔開話題,“下官有要事,特來面聖,敢問陛下今在……”
“官家在珍妃娘娘殿裡,得知說書進宮特意讓咱家來請。”錢雲壓著嗓音小聲道:“晌午官家發了不小的火氣,說書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兒,不如改天?”
宋文豐不願再聽他囉嗦,冷淡道:“在下確有要事,錢殿頭領路便是。”
錢雲似乎沒聽出他不耐煩的語氣,再道:“誒。前些日子,咱家因些個小功,見了咱皇後娘娘。說書又是王府之人,往後咱們二人當親近、親近。”
一語說破了緣由,原來身旁的錢雲將自己當成了端王趙賀的親信,怪不得之前沒來由的吹捧自己,而現下的幾番言辭,恐怕是說給身後兩個跟班聽的。
搬出皇後,再借著自己來抬高他的身價。錢雲這種人,也實在有些可悲。
宋文豐耐著性子的客套上兩句,便不再出聲。
於後宮門前,宋文豐頓足不敢再邁半步,“勞煩錢殿頭通報,下官在此等候。”
“也好。”錢雲留下一個跟班,自是去了。
瞅著零星的時機,宋文豐急忙拿出袖子裡不多的交子票,交到小內侍手裡,“這位小哥,可是在珍妃娘娘殿裡當值?”
小內侍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舉,弄得魂不守舍,“說書可不敢,可不能亂跑,要殺頭的,小的擔待不起。”
“小哥誤會了。在下不是藉故離開,是想問你兩句話,還望告知在下。”宋文豐急忙將交子塞進他的手裡。
小內侍略作猶豫,終是將交子藏進了衣袖,“小的知道的不多,說書莫要……”
宋文豐急道:“禦藥院的掌院主管可是太醫局的王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