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一名明顯不同服裝的異邦人走出佇列,拜道:“吾遼帝深知宋國人傑地靈,能人輩出,敢請宋帝贈兄弟之邦幾許,臣在此代表遼內將士叩謝宋帝之恩。”這位遼國的使節實在聰明,與其到時候偷偷摸摸的送回遼國,不如趁此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他言已畢,十餘名裝扮各異的使臣在遼使身旁拜倒,皆口稱:懇請宋帝應允。
事急從權,虞相微微正了正長翅帽,方才站了出來。
“諸位使臣無需如此。本相聽聞,《三國》乃端王府內一記諮所著。略翻一二,屢辱魏武之名,實不宜流傳過廣。書中所說之兵法,無異於三十六計爾,諸位使節若是真想學習一二,可自去書店購買便是。太師以為?”
“虞相所言合乎情理,我宋國舉人拙著不便贈與友邦。恐是誤人子弟之舉,實為不妥。”嶽太師站起身來,他僅僅一開口,全場鴉雀無聲,針落可聞,由此可見其人、其名。畢竟,嶽太師乃當年伐金第一功臣,大宋之軍魂。
有這二位開口,使臣怏怏地退回佇列,至於是否真心想學,日後又當如何,便不足為外人道哉。
宋文豐稍稍緩了口氣,還好有兩位大佬出言撐著,明面上聽著是貶低之意,實則多番回護。在他暗自慶幸時,感覺到背後有人戳他,他動作不敢太大,微微向左側過頭,餘光看見那張軍帽下的俊秀面孔,正是兩日不見的禁軍都頭林沖。奈何身在殿內,他只好抬眉示意,轉頭不再多言。
《三國》一事只是插曲,之後又彙報各邊關守備,各地稅收,官員升遷,宋文豐大部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出,只因沒聽見一個熟悉的人名。
大朝會已開了兩個時辰,尚未適應的他感覺到雙腿發酸,稍微低下身子曲了曲腿。靠右腿站立的他搖晃著,且止不住身形時,終於聽到了一聲:退朝。
正欲轉身朝殿外行去,被林沖拉住,小聲道:“待會官家賜宴,宋兄莫要走遠。”
原來管飯吶,能吃一回宮裡的菜品,倒也挺美。宋文豐忙道:“林兄何日得閑,也好與兄弟一聚。”
“最近只怕不行。太師命我與師弟留備宮中,叫我二人提起萬分注意。”
“既如此,那也只好下個月了。”宋文豐點了點頭,他親眼見證了昨日禦書房裡的突發事件,想必宮裡還有一系列動作隨之而來。他又道:“對了。林兄可見過魏國公?今日可曾上朝?”
“右側第二根柱子,身著蟒袍之人便是。”林沖說罷目不斜視,挺起胸膛。
看情形,宋文豐沒再多問。朝著他說的方向看去,身穿棕色蟒袍的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在一眾官員中與人交談,看樣子交談甚歡。
宋文豐低眉思量,正考慮是否上前結識一番時,有內侍近身打斷了他的心思,“官家召宋記諮即刻前往垂拱殿,不得有誤。”
得令的他沒有片刻遲疑,匆匆向林沖抱拳後,向垂拱殿的方向一路而去。再次來到昨日的殿門外,隨內侍躬身進入。
他拜見了陛下後,站於右側隊尾。
“太醫局提舉。至今已有近八個時辰,可有效果?”殿內已無外臣,趙瑗悠悠開口,才說出今日關鍵。
“回陛下。臣已尊陛下吩咐行事,奈何入冬已有多日,傷口不易感染,晌無跡象表明效用。然,微臣屬下有一人提出新意,著鏽刀劃破一處塗抹,另一處未塗。據方才回報,未用之畜此刻已奄奄一息,另一牲畜傷口無異。”
這是宋文豐從未想過的方法,終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