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誰叫宋某心軟,你腿疼不疼?要不我揹你去書房。”宋文豐好意勸說。下雪天裡雖不是太冷,可畢竟已接近了子時,氣溫下降的厲害,再加上先前冒出的一身冷汗,自己這沒怎麼鍛煉過的體格,可比不上面前的韓君秀,若是凍出個好歹來,豈不要糟。
說完見她還在原地站著,宋文豐也無二話將她背起後回房,心中暗想:她居然沒有反抗,莫不是自己一語戳破了她的女俠夢不成……
房中的他轉去廚房,起灶溫熱了晚上的羊湯,端回屋後才道:“宋某估摸著韓娘子在屋外待了不少時辰,這天寒地凍的喝些湯水祛祛寒氣。”
如他所料,韓君秀護送朱娘子回家後就一路遠遠地跟著他,卻見有一名男子比自己搶先一步,她便從旁小心觀察,待宋文豐回到家時,那名男子方才離去。她縱身跳入院內靜待時機,孰料這姓宋的色鬼,居然自己從房裡走了出來,讓她著實一驚,折斷了樹枝。
韓君秀眼神瞟了眼桌上的羊湯又回轉過去,顯然是還在生著氣。縱然是眼饞,可一時半會兒也放不下面子。
“怎的?莫說你不吃羊肉啊,晚上肉串不是吃的挺香的嘛。”宋文豐對女子生氣之事通常都是後知後覺的,話說千百終不得要領。
“我怎知你會不會下藥……”韓君秀半天才憋出一句,螓首蛾眉望著對面的他,顯得很是委屈。
“那……宋某先吃上一口?”宋文豐端起碗來抿了一小口。說實話,此時正是用宵夜的美時,也難為他忍住了饞嘴,沒有再多吃,雙唇回籠盯著追上羊湯嚥下口水,“好了?”
韓君秀拿起湯匙盛出一小碗來,出乎意料地先遞給了宋文豐,“這是你家,你也喝些。”
頓首致意,宋文豐接過湯碗不再客氣,美美的喝上一口,總算是解了肚子裡的饞蟲。
“我看你不像壞人,為何又總是要出汙言取笑於我……”韓君秀將湯碗捧在手裡,秀目相視。
“這個……”韓君秀的發問著他語噻,總不能直說自己嘴欠吧。飾說道:“咳。宋某是個小人物,是小人物都會有缺陷的,對不?況且,宋某又沒說誑語,你確實是很……”
“你……你別胡說!”韓君秀為此苦惱多年,從十四歲起,自己就好像與別的娘子不同,每當有男人的目光掃來,她總會覺得有些異樣,懷疑對方圖謀不端,常年以往更是因此有了陰影。
宋文豐見她面色不好,忽然才想起是宋時啊。這年月裡,無論再怎麼辯解,女性總是處於弱勢地位,語言、道德上的軟暴力幾乎無處不在。
他坐去桌邊,憑著記憶在紙上畫著,左一筆右一畫而成的蹩腳圖稿看上去就不對勁,揉成團之後再次用筆,經三次作總算是有了雛形。
拿起畫稿回到桌邊,“這個……這也是抹胸,是另外一種,若是依照此圖所制,宋某料想能稍緩韓娘子的困惑。其實某也不太確定,要是不行的話,外面再穿上抹胸,總是會好些的。”
“你怎會這些……”韓君秀手足無措,低眉垂眼也不知該不該伸手去接。
“韓娘子只需找相熟的針線娘子,多試幾次應是能成。”宋文豐有著九成以上的把握。女式內衣說白了還是要靠款式,若是隻管實用,倒也不需多大的技術含量。
他想憑此賺錢?
別做夢了,這不是有辱我仿製帝國之名嗎?
不需能工巧匠,凡親眼見其一二的針線娘子,數天便可獨立製造。
至於做出高階品牌,達成效益方面,嘿嘿~宋某人不才,還想去科舉裡試上一試。真想做些賺錢的活計,靠著資訊不對稱的投資就能達成。
什麼?賺大錢,賺多多的……原來還真有人嫌自己命長的。
常嘆前世被各式西方世界的思想入侵,拜金之風盛行。不以品行為人判斷,而以“成功”論之。緣由,竊以為是少了上升階梯,階級固化所致。
我宋文豐穿都穿越了,跑來大宋瘋狂撈錢?真出息啊。
面前有康莊大道不走,偏要劍走偏鋒特立獨行,自絕於文人階層,我宋文豐是不是傻。
宋文豐很瞭解自己,人一旦有了錢就會想去染指權力,試試那種老子天下第二的滋味,很遺憾的是史書上那些著名鉅富,大多結局不好,他可不想步這後塵。
宋文豐有著自己的計劃,表弟林韜那小子,十有八九是考不上舉人的,不如出資讓他做個東家,開酒樓、書坊、茶莊等等都行。
錢呢,夠花就行,有餘更好。他一沒三妻四妾,二無七姑六姨需要幫襯,三又不需上貢,跟著端王混只需勤懇做事,偶爾出謀劃策便是。若是你要送禮給他,豈不是自找沒趣。他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樣,會稀罕你的玩意,才怪咧。沒看人趙賀手持紙扇上用瘦金體題著“天下一人”,宋文豐自從聽了周惜惜提過此事後,便琢磨著法子,什麼時候能從趙賀那裡弄過來。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宏願太高了,宋某的理想就是能治理一小縣,使百姓富足,生活有盼頭就已足夠。
半個月前,尚且在來京路上的宋文豐,就考慮過制酒。如今萬事俱備,只需一應制具便可製造出蒸餾酒。
可深入群眾的他心裡清楚,吃酒講究一個微醺,那種似夢似幻,如醉如醒的朦朧之美,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蒸餾出的高度酒,恐怕不會受人青睞,若是因此不造,也不可。他腦海裡有些印象,五十度以上的白酒就能有消毒的功效。
韓君秀見他半晌沒有言語,神色時而幽怨時而驚喜,方道:“宋公子?姓宋的?色坯!你為何事出神?”
“有個事正好問你,假如宋某手臂傷了,除去醋、油等物消毒,可有別的法子?”中華帝國首次人口破億近在眼前,宋文豐也想有些貢獻,畢竟四周強敵環伺,宋國處於前所未有之難局。
“跌打損傷的藥倒是不少,刀劍藥也有,不知你問的是哪一種?”
“我說的是那一類縫合傷口之前用的,消毒……嗨,就是……”宋文豐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這裡面牽扯到了後世醫學中的殺菌消毒。
“沒聽說過……”韓君秀不知他所講,略顯疑惑。
“表面上抹有花椒麵的棉紙,類似於這種功效。”宋文豐回想起自己上次捆書紮破了手指,周惜惜就是用花椒棉紙幫他包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