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颺燈不能放多了,多了就不靈。還有下次再放,只有等來年了……一個時辰前,滿天都是颺燈呢,我數都數不過來的……”
“對了。惜惜,我皮襖呢?”
“裝櫃子裡了,宋郎冷嗎?我喚人來加些炭火。”周惜惜從櫃中取出皮襖,披在他身上。
“我不冷。這襖子裡可有咱們的鉅款,我是怕丟了……”宋文豐向懷中摸著,突然一聲怪叫,“啊!沒了!怎麼沒了?”
“宋郎,什麼沒了?可是交子?你快想想,是不是落在哪了,先別著急……”
“嘿嘿。”宋文豐實際早已摸到,他掏出懷中交子,“騙你的。在這呢,沒丟。”
“宋郎你真壞!”周惜惜別過身去。
“不嚇你了,咱們呀,明天就去牙行裡瞧瞧,尋個機靈的牙人領著我們轉轉,最好是能馬上交易的那種……對了,你前天不是說有件白貂披好看嗎?我覺得肯定跟你很配,咱也買。如今啊,為夫有錢了……”
“我爹來信了。”
“啊?老丈人如何說的?”
“責令回家,不然就要和我決斷。宋郎,我好怕,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這……這……”宋文豐計劃好了往後的日子。雖說沒有大目標吧,短期的一年半載的小追求,還是有的。可如今……
“啦啦啦,宋郎也被騙了,啦啦啦!”
“你給我過來,我要打壞你。”虧得宋文豐剛剛想了這許多。
“就不,就不。誰讓你沒事就愛騙我,哼!”
“好吧……你爹真來信了嗎?”
“來了,可我就不告訴你。”
已是後半夜,周惜惜稍微躲了他一會兒,便坐下了。宋文豐將她摟在懷裡,“這幾日你肯定累壞了,咱們倆都成夜貓子了。”
三國後七十回,他沒再讓周惜惜謄抄,每寫一回就交由她檢查,經過初次校訂後就送去永昌茂了。主要還是因為時間緊迫,前腳大大方方的送去楊府萬貫錢,後腳就快斷了糧,所剩已不多了。
懷裡的周惜惜把玩著他的小指,用很小的聲音說,“宋郎,日後你要是喜歡上別的娘子,會不會忘了我……”
“別瞎想,我怎會捨得了你。”
“那我們拉鈎。”
“麼”宋文豐將血盆大口印上她的額頭。
……
夜後。
清晨的房間裡,宋文豐躺在床上破口大叫,“我是服了,宋某人真服了!如此狗血的劇情都被我遇見了!老天爺!求求你了,能不能別玩我……”
原來,宋文豐懷裡的周惜惜,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宋文豐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又輕輕地放在床上。
他隨後躺下,觀察了會睡著的周惜惜,心裡美滋滋的。之後便開始盤算起往後的日子。
估計是最近幾日熬夜所致,上下眼皮不聽使喚的來回分合,沒多久就直接睡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枕邊人睜開眼睛,小心地翻過了宋文豐。下床後,從櫃中取出早已整理好的包裹,再拿出信來,放在桌子上。
眼角有幾顆剔透的淚珠劃下,落在肩上。
她取來剪刀,剪下一縷青絲,纏盤成結。
兩個月的共同記憶,一幕幕劃過,撥弄著她的心絃。
潸然淚下。
背對著熟睡的他,默默說出一句,“宋郎。惜惜未曾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