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先退下。”趙瑗揮退侍衛,“哦?宋公子可是要去哪位府上辦事?趙某人或許能幫襯一二。”
“楊府。亡兄丈人家。丈人早已賦閑在家,宋某可是去求官?”宋文豐淡淡道。
“哦——原是如此。我就說嘛。”趙賀恍然,故意拉長了語調。
“宋公子求不求官,某不知道。但某知足下攜通判之女私逃,可有此事?”趙瑗岔開了話題。
“有啊。如何?”
“如此,依大宋律……”
“律個屁律!律裡說殺牛犯法,你可聽說有人因此入獄?律裡禁養uan童,來來來,咱們跟著端王去這內城裡走走!去看看!到底有沒有!”宋文豐今日還是收斂了許多,沒有立刻發作。
“誒——宋兄不必如此。”趙賀連忙道:“宋兄只是愛說實話,沒有壞心。”
趙瑗臉色如灰,沒有接話。
“律裡還說,不可棄馬從羊。可全大宋都知道!不對,連遼、金都知道,我宋內養羊廢土,為何?吃羊肉嘛,反正大家都愛吃,吃嘛,賣嘛,一起賺錢嘛。馬也不用養了,等著遼、金來欺負咱們嘛,反正給錢就是了。我宋啥都缺,就是不缺錢嘛。”宋文豐對最近幾年新啟的“羊馬司”非常不滿,都是些什麼東西,明面上罰著違律牧戶的款,轉手又賣給他們羊崽。諸般逆行之事,激起民怨忿忿,不知為何,卻是無人過問。
“哦?宋公子以為我大宋缺馬?既如此,為何這京城裡又隨處可見車馬店。”趙瑗冷笑道。
“不知趙公子是考我,還是在強詞奪理!尋常馬匹和戰馬有何區別,你不知道?難道還要用宋某教你?”宋文豐睨了他一眼。
“狂徒——”趙瑗拍案而起。
“別跟我扯這些,宋某觀足下也是有官身的。上個月海陵王完顏亮藉著汴京失火為由所上之國書,你可看了?”宋文豐越說越是激動,嘴炮大開。
——“別跟我說沒看,我當時在來京路上就聽說了。你說說,你是個啥嘛!吃著官家的飯,可抄著哪門子心?如今人人皆可進諫,你可曾上了諫書?”
——“趙賀你也別樂,你好歹是個王爺,天下人皆言你是個閑人,你便當真不管事了?北面的海陵王,呵呵,不出兩年其必有大動,到時候有你們好受的。親愛的宋老爺們!”
——“不信?行,咱們走著瞧!現在武帝餘威尚在,別國尚且敢遞呈此類國書,待幾年嶽太師、虞相……”宋文豐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周邊強敵環繞,他們正期望著大宋繼續奢靡下去,沉迷在天朝上國的夢裡。等再過幾年,老一輩能徵善戰的良將全都沒了,大宋就又變成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趙賀玩世不恭的表情漸漸收起,面色凝重地看向身旁的趙瑗。
趙瑗仰身大笑,“先前聽陳大夫說起,某本不信。今日一見,宋公子不僅嘴上功夫了得,其憂國憂民之心,天地可鑒,感人肺腑……”
“哦?陳大夫?”宋文豐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