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山下圍著,總是會引來圍觀的。宋文豐習慣了受人矚目的感覺,他不再是初來乍到的穿越客,遇事先怕上三分的新手。
他立於溪邊,身處漩渦中心,卻絲毫沒有露出慌張神色,一臉雲淡風輕。
陳歡站在對面,死死地盯著他。不服、不忿、惱怒,各種情緒湧入心間又怒氣上頭。他知道此時離去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不能走,更不願走。
他可是陳歡!他是天之驕子!他更是才子!
“哈,哈,哈”陳歡按下心中怒氣,大笑三聲,“宋公子詭辯無雙,這斷章取義的功夫,陳某佩服的緊。”
見眾人將目光轉向他後,又道:“陳某所言,毫無貶低曹州學宮之意,卻被這般曲解。哎……”陳歡搖頭嘆氣。
忽然他一抖長袖,輕輕地抹平衣褶,抽出隨身攜帶的紙扇,隨意地揮了揮,世家公子姿態立現。
他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之人,“宋大才子,今日又值重陽佳節,我二人誰來助興?”
陳歡也非常人,前一刻還是怒發沖冠模樣,此時卻又像沒事人一般談笑風生。他畢竟是官宦子弟,見識非凡不說,自然也是城府頗深。只因他與宋文豐積怨甚深,而又吃了大虧,所以先前才會失態。勿需多時,他便有了對應之法。
這一次,他很自信!他相信宋文豐會應賭,他相信自己能比過他,他相信宋文豐定會落水。
這一次,他要將丟掉的面子,全部都找回來。
宋文豐看了眼水潭,“陳公子今日興致頗高,宋某豈敢掃興。”此時的宋文豐大腦飛速運轉,回憶著關於重陽節的詩詞。
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開頭是什麼來著……獨在異鄉為異客……合情合景,甚好甚好,就這首了……不對,那王維可是唐朝人……壞了,壞了要趕快想個別的……有了……
說實話,此時的他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還有些興奮。又是這麼多人圍觀,這次定要贏得漂亮,不出一日,就能名滿曹州。宋文豐心裡想著,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看著宋文豐一臉欠打的表情,陳歡眯起了雙眼,“宋公子,老規矩?”
“悉聽尊便!”宋文豐高聲回道。
“什麼老規矩?”
“俺也不知道啊。”
“比文還是比武,這麼大陣仗。”
“肯定是比文啦,看兩人穿的那騷包樣。”
“此二人皆是風流人物,不知為何,有此仇怨。”
“某料定,必是因小娘子。”
“兄臺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陳歡聽著耳畔的議論聲,他不動聲色,幽幽道:“詩詞早已比過,此番比試對聯如何?”
“比對聯?”
“就是貼在門上的那種。”
“他們這是要對對子,講究多著呢!跟貼在門上的可不一樣。”
“要求字數相同,對仗工整,寓意要相對……難易程度也是參差不齊。”
“還有詩對和散對之分。”
“就你知道的多。你給我好好看,好好學。”
周圍大多是來看熱鬧的,文化程度有高有低,有不懂的人出言詢問,自然也有人解答。或是好意,或為賣弄,一時間人聲鼎沸。
“如陳公子所願。”宋文豐有些失望。他本已做好了背詩的準備,兩闕一出,四海皆贊。入汴京,進太學,官家召見,就是不去,然後……
“宋公子可五步否?”陳歡笑道。
“宋兄,可有把握?”餘雨飛有點擔心。如陳歡限制,其難度頗高,邁五步便要出對。除才思敏捷外,對文辭功底的要求更甚。
“是啊!宋兄,要不咱們七步?”王陸琉言道。
“宋書生,我相信你,你要是輸了。”王嬋作威脅狀,“哼……哼!”
宋文豐轉向他們微微頓首,“陳公子,請!”
“宋公子聽好了,上聯是聞雞晨舞劍。”陳歡大聲道。
“此上聯含有典故,難度不小……某對不出。”
“某尚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