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忙,我等你忙完敘敘話。”宋文豐進院端了個小凳子,再放下手裡的包裹,沖著丫鬟道:“那個……那個……”
“小玉。”嫂嫂抬頭淺笑。
宋文豐撓了撓頭,憨笑道:“對,對。小玉,去給嫂嫂倒碗水。”他將凳子往右挪了挪,靠得離嫂嫂近些,“剛才一時口誤,倒是想起個笑話。一個小女娃,去集市裡買糖人。她對吹糖人說:我要買個糖人。吹糖人說:你要男娃還是女娃。女娃竟說:那個……那個……我要男娃,能吃的地方多一點兒。”
嫂嫂倪了他一眼又啐上一口,“小郎這幾年在舅父那裡讀書,倒是學了一肚子的笑話。”
宋文豐頓時尷尬的不知所措,還好有小玉及時出場,端來水碗,“楊嫂嫂,來喝口水歇息會兒。”
她喝水時宋文豐就在觀察,其自然的接過了碗,小玉熟練的去燒水、續水,顯然這個家小玉是經常來的,並且和嫂嫂很熟。
嫂嫂放下了手中的水碗,抬手憑感覺給自己盤了個簡單的發髻後,說道:“聽人說,小郎昨日落水了?”
“呃……昨日多吃了些酒,不小心落水了,日後會注意些。”宋文豐再次撓了撓頭。
“嗯。小郎知道便好。”嫂嫂又叮囑了他幾句,才轉口道:“時辰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免得家裡擔心,將包裹也一齊帶走。”她輕咬著嘴唇,說完便低頭拾弄起糙鹽來。
宋文豐沒有料到她會拒絕的如此突然,急忙說道:“就是些吃食,想著快過節了,帶來給嫂嫂吃些。”
“林家舅父已供小郎讀書,怎好再拿吃食。”嫂嫂瞪了他一眼,用手背抬起散落的幾縷發絲,然後唸叨著做人要知足之類的瑣碎話。
宋文豐聽著聽著,也不知哪裡來的無名怒火沖了出來,大聲道:“我日後還與舅父便是。”
“切莫如此說話,讓林舅父聽到豈不傷心!”嫂嫂抬頭望著宋文豐。
宋文豐聽後卻是不顧嫂嫂殷切的目光,抬腿就往大門走去,留下一句:我改日再來看望嫂嫂。
於回家路上,積壓在胸中的無名燥悶,也不知該如何發洩出來,遂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申時左右。”大牛甕聲回道。
“去河邊,散心。”
……
待到宋文豐一行人走後,她將糙鹽放入罐中封好。左右張望了一番,確認周圍除了幾只尚在覓食的小鳥,再無其他人跡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靠在老樹上。
微微掀起點裙擺,露出她那瘦瘦弱弱的腿肚子,揉捏了片刻後,脫去了草鞋拿出細針點破水泡兒,方才舒舒服服地坐在地上。
村裡的老婦人總愛笑她太秀氣。想起今日太陽還沒出山,走夜路趕市集的情形,現在還有些後怕。
能買到糙鹽,卻又十分開心,想著想著她就笑了起來。
離開汴京城已經七年了,臉頰的孩童肥也早已消退,蛻變出一張標緻的瓜子臉來。從十四歲出頭到桃李年華,她已經從清瘦的丫頭完全長成柔軟的婦人,平平的胸脯也在歲月裡沉了起來,只有纏上厚實的裹帶才能包住。
每每夜深人靜,偶爾會想起她的男人,可是他在五年前就走了,他的模樣甚至他說過的那些情話兒,都記不太清了。
她擺了擺頭,揮去了胡思亂想,小聲道了一句:楊淑娘,你知不知羞。
……
宋文豐一行來到廣濟河岸,路中時間的消磨,早已化去了他心中的無名怒火。眼看日頭就要回家,只有一道殘陽鋪灑在江面上,他無心欣賞河裡的點點紅船,正欲轉身上車之時,卻不想被江上的呼喊聲吸住了腳步。
“大才子……宋才子……宋大才子速來飲酒作詩!”
半天無人應答,只聽船上人又道:“怎的!昨日落水,今日竟怕起水來不成?還不速速上船……”
這一下,宋文豐確定是在喊他了。
只是資訊量略大,他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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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餃子,詩會遇千金,青樓會行首,散步結老友,以上說的通通都沒有!也可能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