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何,龔九也與樂成帝如實的說,免得蘇貴妃死了,要他來背鍋。
“你有那個能力,故意推脫不算,現在還推卸責任,你果真是……”
“三皇子,”龔九不客氣的打斷他,“草民只是人,不是神,草民也不過是比御醫們知道的多一些,如果三皇子還是堅持認為是草民不盡職盡責,那麼,草民至負責給貴妃娘娘解毒,剩下的,三皇子認為誰能耐,就去找誰吧。”
“混賬東西,你果真是……我要你的命,來人。”
“草民一介布衣,承蒙晉親王爺看得起,才做了晉親王府的府醫,到底也只是賤命一條,三皇子想要,拿去便是。”龔九絲毫不懼。
樂成帝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疼,“來人,將朕給睿親王帶下去,沒有允許,不準進來。”只是這稱呼,不知道是習慣,還有有特殊含義。
李鴻銘僵硬的瞧著樂成帝。
“朕念在你為親孃擔心的份上,就不予追究,老三,發生了那麼多事,別到現在說話還是張口就來。”
李鴻銘嘴唇囁嚅,一臉頹喪,抹了一把臉,“父皇,兒子一時心焦,失了分寸。——方才是我莽撞了,還請龔大夫不要與我計較,母妃就拜託了。”
李鴻銘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昏迷的蘇貴妃,或許是自己現在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還可能添亂,畢竟,有些想法根本就不受他控制,暫時避開或許才是上策。
但凡在某些方面成就卓越的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一些小怪癖,便是樂成帝,對於這些人的容忍度也相對較高。
相對而言,龔九也只是骨頭硬了一些,樂成帝自然是捨不得這樣一個人才。
樂成帝或許是為了表示對龔九的信任,直接將蘇貴妃交給了他,言明,只要龔九盡力便可,就差直接說,就算是蘇貴妃死了,也不會將他如何。自己去處理後續的事情。
說到底,樂成帝還是自私,蘇貴妃雖然救了他的命,但是相比起自己,還是遠不夠。
蘇貴妃被禁足之後,她宮中原本伺候的人被杖殺了大半,沒了原本的崇高地位,內務府自是不可能將補齊,現在樂成帝帶著人一走,玉粹宮又變得原本的寂寥蕭索,而現在伺候蘇貴妃的人,都只是一些小宮女小太監,機敏不足,能力不足。
龔九靜默的看著,瞧著都要重新起來了,還是沒有人主動來獻殷勤。
這樣也挺好。
後面的救治龔九顯得很隨意,很大程度上是在看蘇貴妃自己的造化,能活著也無所謂,之前蘇貴妃的身體可是損傷不小,迅速的衰敗,這一回失血過多,影響就更嚴重,就算是勉強撐過來,怕是都要與皇后為伴了,若是直接死了,說不定才是便宜了她。
然,龔九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全力施為。
離開玉粹宮,樂成帝對在蘇貴妃的擔心弱了一些,更加了的關注今晚這件事的本身。
宮中混入了那麼多的刺客,他險些就中招,如何能不怒火中燒。
帶著大隊的人馬,氣沖沖的奔向御花園,場面倒是已經收拾過了,然而在得知自己有多少兒孫遭了秧之後,雙眼一黑,險些吐出一口血,但是,相比心疼,樂成帝更多的是憤怒,“於仲擎人呢,死哪兒去了?”
“父皇,於統領在擊殺刺客的過程中重傷,同樣身中劇毒,現在,快不行了。”
樂成帝怔忪,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像明明是忘記了於仲擎曾經所做的一切,覺得他太無能,要將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他身上,現在得知對方生命垂危,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想起了他盡忠職守的過往。
“立刻將人送去玉粹宮,讓晉親王府的府醫給瞧瞧。”隨後樂成帝像是想到了什麼,“你們呢,有沒有受傷中毒的?一併去玉粹宮,瞧瞧是不是一樣的毒,如果是,就一併的解了。”如果是有了解毒的方法,沒來得及而喪命,那就真是……
而在樂成帝得知,他的這些成年的兒子們,除了老七的手臂上被劃了一道之外,全部都毫髮無傷,心情就變得有點微妙了。秦淑妃看的事情,他自然也看到一些,作為父親,作為丈夫,在危急時刻,沒有保護妻兒,反而將他們推出去,耳那些死去的孩子,有幾個是因為他們這樣的作為導致的?
人,趨利避害,這好像是天性,但是,真這麼做,又是何其的自私涼薄,如果換成是自己這個當老子的,他們是不是也能這麼做?
一想到這個可能,樂成帝的臉色就徹底的黑了,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的將他們臭罵一頓,簡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敗類,關鍵時刻沒有擔當,還要他們有何用?
一個個都被罵懵了,但是,沒人敢回嘴,哪怕是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傳到甘露宮去了,現在甘露宮的人需要掌握能掌握的所有事情。
靖婉覺得挺好笑的,樂成帝跟他的那些兒子,本質上還不是一丘之貉,他是九五之尊,有的是人將他的命放在第一位,因為有人擋刀,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沒有蘇貴妃及時為他擋下致命傷,如果他身邊恰好只有嚇傻的宮人,他就能百分百保證自己不會推人去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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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是百分百的會,在事後,他或許還會理直氣壯的說,他的命何其的金貴,都是些下賤人,替他去死那都是應該的,反而因為沒有主動站出來保護他,才是罪該萬死。
所以說白了,那些封王的皇子,錯的不是推人去擋下本屬於自己的危險,而是推錯了人。這就是身份地位不同所帶來的最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