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晚這一場好戲的主謀,會是誰呢?
正考慮到這個問題,靖婉也恰好問了出來,“……阿淵有什麼懷疑的物件嗎?”
“有倒是有,如果猜測是真的,那麼,事情可能會很有趣。”
有趣?死了一大堆人,能有什麼趣?還是說,某人口中的“趣”,與常人的理解不太一樣?對比他往常的所作所為,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靖婉覺得,她是不是應該有準備給某個人點蠟。
此事暫且揭過不提,“蘇貴妃如果翻了身,鐵定不會安分守己,還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情。”被蘇貴妃多次針對,儘管每次都沒能成功,自己也毫髮無傷,靖婉還是覺得相當的厭煩,那就是一個面具戴久了,壓抑久了,這一爆發出來,就扭曲變態了。
“蘇氏握在手中的籌碼基本上沒了,她到底只是困在後宮,再翻不起什麼浪花,李鴻銘下去過一次,原本看好他的人至少走了一半,這個時候,那些人就算是再回頭,李鴻銘也不計前嫌再次的願意接納他們,但是,有一個詞兒叫做秋後算賬,那些人都不是蠢的,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就算是覺得自己失算走錯了,也會咬著牙繼續走下去,而且會千方百計的幫助新主子,能將李鴻銘徹底的弄死才好。對於背叛者,沒有人會喜歡。我們都不用做什麼,之後的一段時間,李鴻銘依舊會焦頭爛額。”
所以說,這母子二人,就算是再一次的爬起來,其實也遠沒有原本的威脅性了?!
樂成帝身邊的總管太監,沒多久就去而復返,這一回面對李鴻淵的時候,顯得更加的忐忑,口中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沒能表達清楚。畢竟,當初晉親王與貴妃娘娘徹底的決裂,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說,現在貴妃娘娘要見晉親王,萬一惹惱了晉親王,這傳話的人被遷怒,被晉親王當場打殺了,那也是白死。
所以說,他是真的不敢說啊。
為什麼這樣的苦差事總是落到他頭上?明明皇上身邊不是沒有其他人。坐在總管的位置,深得信任,難不倒不是應該風光無限的嗎?他估計是有史以來最悲催的總管。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位主兒他不是君,但是卻能比君更恐怖。總管太監在這一刻莫名的有些敬佩一直在晉親王身邊的伺候的“同僚”,那是真能人啊,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好好的活著,自己明明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在面對他的時候都端不起來,所以,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計較這些,而是方向身段去跟他取取經?
李鴻淵儘可能的收斂自己的脾氣,但是,他所選擇的路也讓他更為張揚肆意,所以,在大事上忍了,除此之外,他所有的耐心跟好脾氣都給了靖婉,這位樂成帝身邊的總管因為讓他等的時間有點久,茶杯就已經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慘叫一聲,但是那聲音又在極短的時間裡被他嚥了回去,而下意識捂住額頭的手也在隨後快速的拿開,眼睛以上的位置,那就是一個血糊糊的手印,鮮血還在汩汩流出,很快就模糊了眼,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因為疼痛,也因為恐懼。
這個時候卻不敢再多猶豫,倒豆子似的,不帶喘的將事情給說清楚。
李鴻淵面無表情,“蘇氏當本王是什麼,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小貓小狗?本王跟她之間已經一筆勾銷了,這話你給本王帶回去,任何人再敢為這事兒而來,必然叫他有來無回。”李鴻淵對著手邊的小方桌狠狠一拍,方桌直接四分五裂。
總管太監到底只是被糊住了一隻眼睛,瞧著這慶幸,腿肚子哆嗦得更厲害了,要是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估計小命就沒了。“是,奴婢告退。”
相比活閻王,他甚至更願意去面對皇上的怒火。
玉粹宮中,原本已經蕭索,這會兒好像又恢復了往昔的人氣,只是,蘇貴妃躺在榻上氣若游絲,那一刀,可是直接的扎進了肺腑之中,而且因為帶毒的關係,血不太能止得住,用白布死死的按著,染紅了一塊又一塊。
總管太監回來覆命,蘇貴妃可能是聽到聲音,所以竭力的睜開眼睛,意識有些模糊,看了片刻,沒能找到想找的身影,眼角的淚珠子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皇上,淵兒,淵兒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再不肯,不肯見臣妾了,哪怕是最後一面?”
“不會的,不會的,淵兒是個好孩子,是個孝順的孩子,朕再派人去……”
蘇貴妃露出一抹慘笑,“是啊,淵兒是個好孩子,是臣妾,是臣妾對不住他,都是臣妾的錯,”似乎說話都在消耗她的生命力,所以,蘇貴妃的面色越發的慘白,“可是,可是臣妾只是嫉妒啊,臣妾明明是那麼的愛著皇上,皇上,皇上心裡邊卻始終只有妹妹,臣妾想要一心一意的待淵兒,可是,他跟妹妹越長越像,臣妾的心,那就跟被萬千蟻蟲啃食,被烈火烹炸,日日夜夜皆是如此,臣妾一直告訴自己,淵兒是無辜的,他是妹妹唯一留給皇上的,所以不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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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貴妃剖白著自己的內心,在這一刻不再掩飾自己丑惡的內心。
但是,這男人都有著劣性根,一個女人,不管心裡多醜惡,但如果一切都是基於對自己的真情,那麼,他們的虛榮心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如此,似乎不管這女人做了多大的錯事,都能被原諒,樂成帝現在差不多就是出於這樣的狀態,皇貴妃什麼的,都完全被拋之腦後。
更何況,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蘇貴妃還是為他擋刀,一想到這傷勢如果是在自己身上,樂成帝心理就忍不住哆嗦,瞧著這傷勢,就是豁出了命的,所以說,這會兒,基本上是蘇貴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需要點頭“好好好”。
不過,蘇貴妃顯然是聰明人,不會在這時候求什麼,哪怕自己真的逃不過這一劫,她也絕對不會開口,求來的東西,抹掉的就是恩情,她要的是樂成帝心甘情願主動給,求來的或許只能有一樣兩樣,帝王主動給的,或許會是無限。
為了翻身,蘇貴妃當真是賭上了命的,與其在玉粹宮中被人羞辱中等死,還不如還皇上記掛著死去,就像裴氏那個賤人,蘇貴妃可以肯定,如果她還活著,皇上不會還一如最初那麼的寶貝她,如果運用得當,或許早就讓她跟皇上的關係降到冰點,可是她死在那個當口,在皇上心裡劃下了最深的痕跡,以至於皇上幾十年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對她留下的賤種也偏寵得沒邊。
只可惜,蘇貴妃對於這一點,悟得有點晚,不然在一早的時候,就不是算計得那麼狠,至少不要讓那賤人死了才是。
現在把握住這一點,用命來賭,如果能熬過來自然是最好,如果熬不過來,自己的兒子日後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經歷了前面的種種,相信他的心性也會更成熟,做事也會更加小心謹慎,輕易不會犯錯,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皇位可期!
“皇上,臣妾知道,淵兒定然是不肯再見臣妾的,皇上,不必勉強他,臣妾只是好後悔,好後悔當初為何會迷了心竅去遷怒於他,淵兒明明才是,才是最可憐最無辜的,他不肯見臣妾,不肯原諒臣妾,是對的,對的……”
蘇貴妃說著,聲音越發的虛弱下去,好像已經不能再繼續開口說下去了。
“朕親自去把那孽障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