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婉婉現在要做什麼,繼續作畫呢,還是出去轉轉,或許為夫帶你去打獵?”
對於打獵,靖婉自然心動,不過,靖婉其實更在意其他的事情,“我瞧著阿淵調色好像很有一手,阿淵作畫是不是也不錯,讓我見識一下唄?”
“行,為夫讓你見識一下,為夫好歹也是個全才,作畫而已,算得什麼。”
某人的臉皮厚歸厚,但是既然敢說出來,那基本上也都是做得到的。
寫意跟工筆所用的紙張到底是不同的,工筆作畫的紙張,靖婉其實讓人改進過不少次,雖然她不懂造紙,不過駱家其實有專門造紙的師傅,她說出自己的要求,他們總能找到改變的方法。
這會兒麻溜的將自己作畫的紙收起來,鋪了一張生宣紙,而非半生熟的,當然,這是靖婉按照前世來命名的,這兩種紙在當下其實被稱之為宣紙和半宣,後來弄出畫工筆的熟宣,靖婉就擅自的改了一下名,不過這都是小事,無需在意。
“就畫一副山水好了,是不是很簡單。”
李鴻淵挑了挑眉,倒也不置可否。
生宣紙特點是吸水性和滲水性強,遇水即化開,易產生豐富的墨韻變化,能收到水暈墨章、渾厚化滋的藝術效果,滲透迅速,不易掌握,故而,畫山水一般喜歡用半生半熟宣紙。半生熟宣紙遇水慢慢化開,既有墨韻變化,又不過分滲透,皴、擦、點、染都易掌握,可以表現豐富的筆情墨趣。
靖婉要讓李鴻淵用生宣畫山水,自然就更考驗功底。
一開始靖婉就沒拿出熟宣,可見,她壓根就沒想過李鴻淵會工筆。
自家媳婦兒要考驗他,又“小瞧”他,李鴻淵輕鬆隨意得很。
調好了墨,筆下肆意揮灑,沒有思考,沒有停頓,足見是成竹在胸。
紙張原本就不算大,李鴻淵又沒打算用其他顏色,純粹一幅水墨山水畫,因此,畫起來相當的快,用眼花繚亂來形容都不為過。
反正,在靖婉看來,自己正看得入神呢,他一幅畫就完成了。
順帶還題了字,沒用印,卻也畫了一個上去,那是整幅畫唯一色彩鮮明的顏色。
“完成了,請王妃品鑑。”李鴻淵笑意盎然的擱下筆。
靖婉看看人,又看看畫,再看看人,再看看畫,然後默默的轉身,這心裡的悲傷,簡直逆流成河。她基本藝術修養還是有的好吧,她基本的欣賞水平還是有的好吧,特麼,這水平簡直就是大家甚至聖手級別的了,有這麼打擊人的嗎?
說好的除了皮囊一無是處呢?
下棋貌似能殺翻她祖父;
一手字讓各路大家讚不絕口;
現在連作畫都是聖手級別;
兵法上對賀識海各種碾壓——賀識海一開始或許沒學過,但是打仗還是比較溜的,後來在慢慢地進步,可是,靖婉也沒見他在某人手下支撐的時間能夠長一點;
山河地理志隨手拈來,經史子集開口就有,要說博古曉今,學富五車也半點不誇張;
身在京城,卻是天下各國事,別人愁得掉頭髮的事,他隨隨便便就有幾套方案;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若如此!
不總結不知道,這一總覺,自己完全就是渣渣。
這樣的男人,居然被說成一無是處?這樣的人都是一無是處,縱觀天下,怕是都找不出幾個“有成”的人了,更別說什麼十全十美,完美無缺了,全部都是渣渣啊渣渣!
這簡直是靖婉前世今生聽過的最離譜謠言了,這到底是誰特麼造的謠?
李鴻淵瞧著整個人好像都被黑暗陰鬱籠罩的靖婉,似乎一不小心將自家媳婦兒打擊到了,李鴻淵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用力太過,其實應該用三分力就夠了?
自己媳婦兒太脆弱,果然應該好好愛護才行啊!
李鴻淵又是“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靖婉轉過身,陰沉沉的瞧著他,“閉嘴!”這麼臭屁,要點臉好不。
李鴻淵失笑,將靖婉拉過來,“你家夫君不管是有用沒用,有才沒才,那都是你的對不對?你一個人的,其他的人,任誰也休想肖想半分。”
靖婉表示,這話她愛聽,心裡滑溜了。伸手戳著李鴻淵的胸口,“你說,到底是誰說你一無是處的,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