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東西砸在身上,肯定很痛,卻還不能避開,他們心裡大概又是真高興,算不算是冰火兩重天?”
“三姐姐不說,還真沒注意到,那麼多東西砸身上,如果香包裡面放有珠子之類的東西,而丟的人沒注意,等由遊街結束之後,身上說不定青了紫了。”
此言出,一干人面面相覷,這麼說,這遊街,其實是很遭罪的一件事。
靖婉回頭,“有沒有那些落第的舉子,出於嫉妒報復心裡,故意趁著這個時候,在香包裡面裝石頭下黑手的?”帶著幾分好奇,向兄長們問道。
“應該沒有吧?”長兄洛靖德不太確定的說道,可是,你還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誰知道呢,因為場面特殊,那些人下手肯定會顧忌,只往身上扔,跟小妹你說的,被砸了只能忍了,所以,”駱靖博摸摸下巴,“有機會問問正敏?”
就在這個當口,下面卻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好像說是,謝狀元鼻子被砸出血了。
不是吧?靖婉用錦帕掩了掩唇,自己這是有烏鴉嘴的潛質?
遊行的隊伍都停了下來,而且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駱家的幾兄弟都走上前了,一些小姑娘自動自發的退後。
洛靖德向外仔細的看了看,“看來真的是有人蓄意鬧事。”
靖婉也注意到了,受傷的應該不僅僅是狀元郎,如果靖婉沒看錯,陳正敏應該受到的攻擊才是最多,只是他沒有倒黴的落到臉上。他手裡似乎握著東西,他面上雖無異色,但手背上幾乎冒出了青筋,看見,真的是生氣了,又或者真的很痛。
陳正敏十六歲,春闈會試的人,四五十歲不在少數,甚至有那五六十歲的,他們努力了多少年,依舊落第,看到他們意氣風發,陳正敏更是少年得志,心裡不平衡在所難免,理智的或許只是酸在心裡,然後黯然離場,而一時激憤,做出衝動是事情的……
狀元郎的鼻子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鼻孔塞著,遊街繼續。
可是事情顯然並沒有就此結束,有那麼一些一些城防隊的人,衝入了人群中,將幾個人無情的摁到在地,快速的抓了拖走。
“不對,他們不是城防隊的人。”洛靖德道。
“黑衣衛的人,前面騎在馬上領隊的那個人,是黑衣衛的左僉事。”駱靖博道。
靖婉聞言望去,遊行衛隊的統率,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面目有些銳利,還隱隱的帶著煞氣。靖婉不確定,這黑衣衛是不是跟前世史上的錦衣衛是一個性質,如果是,那麼這群人還真的是很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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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這情況是早有預料,不然也不會出動黑衣衛的人。”駱靖博再言道。
“這狀元郎我也知道,是謝氏一族的人,至於榜眼,姜氏一族的人,這麼看來,還就只有正敏勉強算是寒門出身的人,果然,在這方面,還是士族更佔優勢。”洛靖德接著開口。
“謝狀元這會兒可是代表著謝氏一族的顏面,頂著這副尊容繼續遊行,那麼事後,謝氏一族少不得被取笑一段時間了。”駱二少爺駱靖明接了堂兄堂弟的話。
“今兒這熱鬧,也算是十足的熱鬧了。”
隨著遊街隊伍的人遠去,這些已經看過了的人也就滿足了,沒有再繼續往前蜂擁,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那些百姓家的大姑娘小媳婦有的還嬉笑著,相互的打趣著。
這九成九的人純屬是看熱鬧,真正的底層百姓們,其實並沒有什麼嫉妒心,他們生在皇城腳下,長在皇城腳下是,平安喜樂,也就足夠了。
漸漸的散去,街面上被迅速的清理乾淨,該幹嘛的繼續幹嘛,之前的熱鬧再無半點痕跡。眼見著差不多了,各個樓裡的高門子弟都陸續的走出雅間,或許是趁此再走走逛逛,或許就直接的打道回府。
靖婉他們剛從雅間裡傳來,迎面就瞧見了隔壁雅間裡出來的人,比較出乎意料的一個人,內閣首輔阮大人家的嫡幼女阮芳菲。依舊那麼溫婉雅緻。
她身邊跟著的,大概都是她的侄子侄女們,最小的那個或許還是侄孫?畢竟,阮瑞中比駱沛山都還年長不少,駱沛山的曾孫都已經揣在他娘肚子裡了,阮大人有曾孫了也不奇怪?!靖婉心裡有些囧,那個看著和藹可親,也會跟其他人一樣搶“心頭寶”的首輔大人,也是實打實老牛啃嫩草的典型。不過,沒人覺得有問題,習以為常,如果這會兒阮大人還讓家裡的某個妻妾懷孕,別人只會說他老當益壯,令人羨慕不已。
所以,真不能用前世的那些標準來衡量這裡的男人,否則,你會時時刻刻都覺得堵心。再想想前世同樣不乏六七十歲的老男人啃未成年的小姑娘,其實男人的劣性根,在哪兒都一樣,她前世的那些,不過是大多數被約束了而已。
“先卑後尊”的禮儀規矩在哪兒都一樣的。在靖婉他們見禮之後,阮芳菲等人也跟著還了禮。不過有那麼幾個神情倨傲,鼻孔朝天的,似乎很是不屑理會他們。
對於這些人,靖婉不做理會,現在阮瑞中是內閣首輔,但是年齡擺在那裡,他又還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幾年,同朝為官,父子、祖孫不能同為三品以內官員,而同族之人,三品之內亦不能超過三個,阮家是不是能做到在阮閣老退下之後,立馬就有人躋身三品之內?如果能,也就那麼一個人而已,其他人呢,伯叔父上位了,比起祖父在位,完全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同一個屋簷下,也成了兩家人,身價自然暴跌。阮芳菲其實也一樣,如果阮閣老突然退了或者沒了,看看她是不是還能眾星捧月?
靖婉覺得,阮芳菲的目光始終在自己身上,雖然一直帶著輕輕淺淺的笑容,那眼神卻讓人不怎麼舒服,關鍵的是,其他人似乎沒什麼感覺。
“大長公主生辰那日,父親帶回去的花,不知道怎麼的,第二日就死了呢,可把父親給心疼壞了,駱姑娘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阮芳菲突兀的開口。
“還能是什麼原因,低賤的東西,適應不了我們府上唄。”阮芳菲背後的一人立馬不屑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