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煙早先就已注意二女,卻見二女足步輕盈,身材柔韌,顯然也會些功夫。自知無機可乘的杜若煙微微苦笑了一下,不再多言,入了帷帳,脫下身上半舊的衣裳,緩步步入浴桶。
柔和的水流將她團團圍住,桶內甚至還放了各色花瓣,香氣襲人,使人不由的渾身放鬆。兩名小姐姐上前服侍她洗浴,杜若煙也並不推辭。她雖不習慣這樣的享受,但因對古代那些衣飾的穿著方式並不太懂,與其事後出醜,倒不如坦然接受。
兩名小姐姐皆手腳俐落,服侍她沐浴完後,為她擦乾一頭長髮,又為她穿上一襲淡青色雲紋高腰襦裙,杜若煙也就由得她們去。及至收拾完畢,杜若煙才注意到二小姐姐望向自己的視線滿是讚歎與羨慕之情,顯然為杜若煙的姿容所攝。好在二小姐姐顯然也是得了叮囑的,並不敢與她多言語,見她梳洗好了,就揭開帷帳,請她出去。
杜若煙跟在二小姐姐身後,踏出屏風,往屋外行去,四名黑衣人尾隨其後,瞧上去,倒也頗有幾分前呼後擁的架勢。只是箇中甘苦,惟有自知罷了。
這時天已將黑,兩名小姐姐各持一盞八角宮燈,在前引路。
穿過一條長長的、兩邊遍植花樹的白石小道,就已到了後花園。
左府的這座後花園勝在佈局精巧、匠心獨具,佔地其實不算很廣,但在寸土寸金的南蒼都,有這樣後花園的人家實在已是屈指可數。只是這些對於杜若煙來說,都不是她所關心的。
看似悠然的賞玩著花園內的景色,杜若煙卻在細細觀察這座花園的走向,及哪些地方可為自己的脫逃提供就利。通往凝香亭的路雖然並不算短,但在她來說,其實還真是太近了些。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小姐,前面就是凝香亭了!主人交待,請您獨自過去!”
獨自過去?幾乎在一聽到這四個字,一股亟欲逃走的慾望就立時湧上杜若煙的心頭。但默默對比一番彼此實力的差距後,她還是現實的壓制住了這一衝動。
杜若煙順著那小姐姐所指方向抬頭看去,果然瞧見前方不遠處,有座精緻的小亭。亭有四角,皆飛簷高翹,簷上各掛一串銀鈴,清風過處,鈴聲清脆,甚是悅耳。
亭周遍植牡丹,這時正是花季,花開如碗,色澤各異而芳香撲鼻,不愧為凝香之名。
杜若煙深吸了一口氣,緩步往小亭行去。她再往前走得數步,就看清了亭內此刻二人正是左傾彥與那個身份神秘的紫衣人。瞧見她來,左傾彥已微笑的迎了上來,客氣的做個手勢:“小姐,請!”那紫衣人卻仍紋風不動的坐在原地,似是在欣賞不遠處一朵正自盛開的白牡丹。
杜若煙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多謝先生!”
左傾彥一笑,道:“小姐就喚我一聲叔叔吧!”
杜若煙想了想:“左叔叔。”
左傾彥引了杜若煙入亭,他徑向那名紫衣男子行禮稟告道:“主人,杜小姐到了!”
紫衣人聞聲,這才緩緩轉過頭,目光在落在杜若煙面上之時微微一凝,旋即恢復正常。抬手一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小姐,請!”
杜若煙默然上前,平靜的在亭中心處那張大理石桌上坐了下來。桌上,早已備好了菜餚,不多,但色色精緻,其食材更樣樣皆是世間難尋的珍稀之物。其餘杯盤碗盞,亦各不凡。
杜若煙落座之後,左傾彥就自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左傾彥去後,紫衣人方抬手拎起那具紫金纏枝葡萄紋酒壺,為杜若煙滿斟美酒,且含笑道:“我與小姐初次見面,若有唐突之處,還望小姐多多見諒才好!”
杜若煙沒有去看面前的酒杯,只凝眸看他:“你是誰?”她直截了當的問。
紫衣人微笑了一下,道:“聞之翌!我名聞之翌!”
杜若煙擰了下眉,此人身份必定不凡,現在沒系統在,查不出他真正身份。
“你想要我做什麼?”她問。
聞之翌沒料到她會說的那麼直接,微怔之後方含笑道:“我以為,我與小姐可以算得上是合作關係,小姐以為然否?”
杜若煙淡淡道:“我乃落難之人,蒙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又怎敢說這合作二字!”她是不愛這些場面上的說辭的,當然,在執行某些任務的時候,她亦能面不改色的說出許多這樣的話,但私底下,特別是在為人脅迫之時,她不想再帶著那些面具。
聞之翌深思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姐既這般爽快,在下也就不繞彎子了!”他舉起酒壺,復又為杜若煙斟得滿了,方舉杯祝酒道:“這一杯,先預祝我二人合作愉快,各得其所!”
杜若煙並不猶疑,當即舉杯,兩隻酒杯輕輕一碰,發出一聲脆響,二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杜若煙冷漠的掃了他一眼:“我餓了!”
聞之翌終沉聲說道:“來人,送杜小姐回屋!”
亭外有人聞聲,立時答應著快步過來,杜若煙亦不行禮告退,就徑隨來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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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那人並未將她送回那間書齋,反一路引著她,直往南走,走了足有一刻鐘,方才到了一處院子。院子不大,屋宇也頗簡單,院內有個小小的花圃,植了幾株梨樹。此刻早已過了花期,那梨樹枝頭之上就掛滿了指頭大小的小小青梨,看著倒也趣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