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乖巧地轉身,背對著他。易雲睿正好站得比她高一級臺階,角度正好,她只覺他溫暖又帶著薄繭的手指溫柔地穿過髮梢,竟比剛才的風還要輕柔。
“好了。”幫她綁了個簡單的馬尾,易雲睿把梳子遞還給她。
夏凝把梳子放回包裡,眼角餘光忽地瞥到旁邊有一團黑影向著她衝了過來,頓時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她現在身處臺階之上,這一退,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眼看著要摔下去,易雲睿立刻抬手將她攬住,順便火速抬腳,將那竄過來的小玩意兒給踢了出去。
黑影“吱吱”著跌在地上,狹長的身形,棕黃的皮毛,是一隻黃鼬。它大概是察覺自己完全不是易雲睿的對手,嚇得連臭氣都不敢施放,飛速地躲入了叢林之中。
“傷著沒有?”易雲睿沒去管它,只焦急地看向懷中的女人。
嗅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夏凝鬆了口氣,正要搖頭,卻察覺左腳微微刺痛,臉上的神情不由一滯。
易雲睿見狀,立刻蹲下身,毫不在意地脫下昂貴的外衣平鋪在臺階上,再扶著她坐在自己的衣服上。
見他滿臉陰沉,顯然很不開心,夏凝晃了晃腳,安慰道:“老公,可能是扭了一下,已經不怎麼疼了。”
“別動。”易雲睿握住她不安分的腳,慢慢脫下她的鞋襪,細細檢查,發現骨頭韌帶都沒有受傷,可能就是輕微扭了下。
但他還是不放心,怕她凍著,又小心翼翼地把襪子穿回去:“下山回去吧,得讓醫生瞧一瞧。”
“哪裡有那麼誇張啊?沒扭傷,都快不疼了。”夏凝哭笑不得,直接把鞋子穿回去,正要走兩步給他看,易雲睿半強硬地把她按在原地。
“不要亂動。”他擰眉喝道。
“可是,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去看日出的嗎?”夏凝無辜地道:“我想看,而且腳真的沒事。”
易雲睿雖不是專業醫生,但在部隊訓練,小傷見得很多,多少也知道些門道,心裡明白她沒什麼大礙,只是不怎麼放心,見她執意要上山,便妥協道:“那我抱你上去!”
“不要。”怕丟臉的夏凝立刻拒絕。
“那就下山。”易雲睿不為所動,十分堅定地不允許她再自己走動:“我抱你下去。”
夏凝無語了,反正都是要由他抱著:“那好吧,你抱我上山。”
易雲睿這才滿意,俯身將她抱在懷中,並示意她環住自己的脖子。
“把我背在背後呀?”夏凝輕聲嘀咕著。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幹嘛要用公主抱啊?
“我想看著你,”易雲睿低沉好聽的聲音就響在她的耳畔,十分的撩撥人:“何況,這種姿勢更方便你把臉藏起來。”
他知道她的臉皮薄,儘管這座山不會有其他人出現,但還是故意逗弄著她。
自己藏起來,讓他一個人丟臉?好像不太好?夏凝兀自糾結會兒,到底還是更想跟他同甘共苦,於是坦然地仰首看他:“我長得又不醜,為什麼要把臉藏起來?不藏!”
弗朗剋夫人本就被羅傑懟的心中鬱悶,就連安諾拉一個外來人也該對她陰陽怪氣,她的脾氣瞬間就炸了:“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安諾拉小姐裝得極好,不成想竟然這般沒有教養。”
安諾拉都沒開口,羅傑身上的氣場突然下降了
八度,他冷漠地盯著弗朗剋夫人,沉聲道:“諾拉是我的未婚妻子,按理說,夫人你是要向她行禮問安的,我的諾拉不計較,怎麼你反倒是得寸進尺起來了?”
一席話說的弗朗剋夫人顏面蕩然無存。
安諾拉不屑地睨了她們母女一眼,站起身來,對著羅傑笑道:“既然殿下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那我們就回去吧,這種腌臢的地方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羅傑也跟著站起來,看向安諾拉的眼神分外溫柔,完全不同於面對艾琳母女的時候。
“等弗朗克公爵回來,還煩請夫人轉告公爵我的意思,這是我最後一次踏進弗朗克家的大門,算是我對公爵鞠躬盡瘁一輩子的一點尊重。”羅傑的話說的很決絕,很平淡。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弗朗剋夫人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她怎麼也沒想到羅傑對他們家族居然一點都不顧及,她現在都不知道如何跟即將回來的老公爵交代。
弗朗剋夫人倒在沙發上,兩眼發直,心灰意冷,甚至都沒顧及到一邊的女兒。
而艾琳也是差不多的境況,她靠在玄關的門框上瑟瑟發抖,看上去受了極大的驚嚇。
艾琳刺耳的聲音穿透弗朗剋夫人的耳膜直往她腦子裡鑽,讓她愈發心煩意亂。
“母親,那個賤女人要殺了我!”艾琳愣在原地,只要回想起安諾拉那個眼神,那副表情,和她的口型!她就冷汗直流!
她感覺的到,安諾拉並不是在嚇唬她,安諾拉是真的要殺了她!
“母親,她都知道了!”艾琳嚇得語無倫次,哭哭啼啼的跑到母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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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剋夫人毫不留情地揮開她的手,不耐煩地嘶吼:“夠了!要不是你這麼衝動,事情會搞成這樣嗎?現在不光是你!不光是我們家!是整個弗朗克家族都要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