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
蘇未晨不忍心看見楚縉有什麼意外，最終還是決定了替他護法。蘇未晨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他想就算楚縉曾經與魔有什麼淵源，現在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身為一個凡人，他能成魔已經到了極致，又怎麼可能真的變成傳說中的血魔？一定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可事情好像比蘇未晨想象的還要糟糕，外頭的魔氣越來越強烈，他想將其全部阻攔，最後受傷的只能是自己。若只是受傷倒也罷了，他一向自豪的心神堅定，此刻也完全不管用了，他居然在那片紅光中看到了幻想。
他身上的衣服忽然變成了夢中晨暮身上那樣的長袍，只是袍子有些淩亂，似乎還被人撕扯過。他手裡不知為什麼忽然多了一把長劍，他明明不想的，可是身體卻不聽自己的使喚，提著劍直直地朝楚縉走去了。
楚縉？那是楚縉嗎？眼前這個人慢慢變成了夢裡戰淵在入魔邊緣的模樣的……
對了，這好像是他曾做過的夢吧？戰淵將晨暮抓進了幽冥洞折辱，可他終究是捨不得傷晨暮太重的。他在想，他需要變得更強些，強到晨暮再也無法抵抗他，所以如今的程度是遠遠不夠的。
戰淵那樣想著，於是在晨暮昏睡的某一天裡，獨自修煉，徹底墮落成了血魔。
在戰淵快要入魔的時候，晨暮就醒過來了，如他此刻一般，手裡提著長劍朝戰淵走去，想要在戰淵徹底入魔前殺了戰淵。
他們神族和魔族鬥了幾萬年，晨暮真的無法想象殺過最多魔族的戰淵，最後居然真要與魔為伍。
他總覺得這不全是戰淵的錯，如果那些人沒有逼他的話……
可是天命是不會錯的，他活了幾萬年都遵照天命行事，從未出錯過。可是此刻看著戰淵，晨暮真的說不清楚到底是天命錯了還是戰淵錯了。
長老說，天命沒錯，天命說戰淵會成魔，戰淵確實成魔了。
可如果不是他們逼戰淵在先，戰淵真的會走到這個地步嗎？
就在這個時候，戰淵睜開了眼睛，看著晨暮平靜道：“晨暮，你也想殺了我嗎？”
晨暮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握劍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其實是不想的。晨暮是不想殺了戰淵的，他喜歡戰淵，曾經戰淵的心願也是他的心願，他們明明可以實現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可身為天神，他就該殺了眼前即將誕生的魔物。
可這魔物是戰淵啊……
“戰淵，我……”
“你若想殺，現在就動手吧。”戰淵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的，“我如今這個樣子沒辦法反抗，所以這是你最好的機會。不過你現在不動手的話，那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晨暮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的，握劍的手卻怎麼也無法再上前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