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墨影將前些天沐顏從朝陽臺帶回來審查的結果和運回來的屍首一事告訴了他,並將容白當日的說辭也說了。
這兩人的說辭相左,還有那些屍體的可疑。
且又說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與他聽。
她習慣成自然地在雪靈染的懷裡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窩著,就似一隻回到了自己的金窩銀窩裡的狐狸。
雪靈染對她的自覺微微含笑,自然地配合著用修長的雙臂圍住她,讓她靠得更牢靠,坐得更舒服。
“阿染,據你所知,誰有這樣的魅力能讓鳳羽影為之死心塌地?”鳳墨影抬眸望著他問。
她不知道的事情,可雪靈染實打實是這裡土生土長的,許他會知道,猜得出來,至少能看出一點端倪?
雪靈染神色疑惑,垂眸問道:“你是如何確定臨淵長公主背後有人幫著她策劃這些陰謀?並且定會是一個讓她傾心相付的人?”
“她就像是一顆棋子。”鳳墨影皺了皺眉,憑著她這些時日對鳳羽影的瞭解與觀察道:“她的身份特殊,既有父親和外祖父家護著,姐姐又是先太子,註定不必爭奪,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此一來,就不難解釋她性格為何養成了衝動自大而驕橫任性。”
“如果她這些性情是偽裝的,就不會輕易落敗,計劃也必然會更加的周密妥當才是。”她的手指習慣性的點了點,繼續道:“但一分析她的這些計劃其實有許多漏洞,一旦深究,這些矛頭很快就能指向了她。到了如今,她也沒有供出別人來,證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本就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劍。”
雪靈染點頭贊同,瞧向她的目光又變得炙熱。
鳳墨影未曾察覺,一臉認真地道:“利用她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會暴露,目的是想讓她與我互相殘殺,好攪出一片混亂來。這個人不僅僅想要置我於死地,似乎更想要趁機謀取大事。”
對於她的靈敏,雪靈染暗自心驚,問道:“你覺得朝陽臺一事與利用臨淵長公主一事可是一人所為?”
鳳墨影搖了搖頭,目光幽遠:“不像是同一個人。朝陽臺一事,目的顯然是想讓我這個女帝一命嗚呼……”
聞言,雪靈染眉頭一皺,舉指在她的額頭上輕彈了一個暴慄。
鳳墨影驟然回神,看向他一臉的不滿。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滿口不在乎地說生死之事,不由甜甜地一笑,道:“知道了,我改。”
雪靈染臉色才稍稍緩和,從冷肅變得冷清,眼睛仍然不放心地盯住她的嘴。
鳳墨影估計了一下他的視線方向,不禁臉上一熱,連忙迴歸話題上去道:“為何我說這些事情不是鳳羽影自己策劃的呢?策劃一件大事,必然需要能力與耐心。若說她擁有這個能力,但是她潛伏了這麼久,為何選擇在一個不對的時機發動?”
“何解?”雪靈染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解地問道。
“我給你還原一下這個事情哈。”鳳墨影道:“他們一壁想要利用紫陌與微量的漠回蘭籽使得我疑心病發,心浮氣躁,這就容易用錯誤殘暴的方式去處理事情。另一壁他們又算計來離間我與北堂渺,甚至是淩浮宮的關係,想讓我失去暗衛統領後,又失去影衛的保護。”
“再者,誣陷斐玉晏使我對沐王府猜疑甚至種種證據都在逼我起了殺心;使你傷毒發作昏迷;又欲利用斐玉晏失蹤一事算計夜離,如此種種佈局,不外是想讓我陷入孤立無援之地。”她敲了敲他的手背,道:“屆時從一個由頭出發,將當日元宵夜宴上的罪名全按在我的頭上,一盤盤的髒水潑下來,帶起門閥們對我的新仇舊恨、畏懼厭惡,只怕就是一場眾口鑠金,共推牆倒的大戲。”
“可惜了。”雪靈染順著她調侃的語氣,訕笑道。
鳳墨影挑挑眉,朝他眨眼,俏皮道:“對啊,可惜我並沒有中毒,沒有神志不清,心情暴躁。但他們不知道你沒有昏迷,也不知道我與北堂已聯手,更不知道我讓斐玉晏喝下的那一杯並非毒酒。”
“因此呢?”雪靈染學著她的樣子挑眉,道。
“因此我將計就計呀,讓他們認為斐玉晏給賜死了,來證明我雖沒有中毒,疑心病還是很大的,製造一件事情,一個機會給他們發難啊。”鳳墨影笑吟吟道。
“那你為什麼說時機不對?”雪靈染又道。
鳳墨影咬了咬下唇道:“這個計劃本來就是一環扣一環,缺一不可。我既然沒有中毒,那這個計劃就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一招制敵,並且獲得全部的勝利。若不是有人耐心不足,一旦抓住了一個機會就迫不及待地實施,還是完全可以慢慢的再周旋下去的。鳳羽影背後的人能將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想必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這個急躁而又按捺不住的人只會是鳳羽影這個嬌生慣養的長公主了。”
“嗯。”
“許是因為自己的急躁,最後導致計劃一敗塗地,她心生歉疚吧?”鳳墨影喃喃自語道。
“如何你就肯定那人就是她傾心之人?”雪靈染輕聲問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值得保護的人,親人、愛人、朋友。”鳳墨影回道:“鳳羽影已沒有了親人;朋友對於她來說應該沒有這麼高潔和覺悟。剩下的,也只有一個痴情女子對愛人的忠誠了,不是?”
看著她一臉狡黠而又得意的小狐狸模樣,雪靈染忍不住笑了,如雪花初綻般的純美。
迷濛的目光裡藏著溫柔與眷戀。
他的目光讓人著迷,鳳墨影不由怔了一怔,忍不住伸手去搓了搓他的臉頰,幫他弄出一個鬼臉來,柔聲叫囂道:“你真好看,我天天看,也看不夠,也看不厭,怎麼辦啊?”
雪靈染都給她氣笑了。這人上一刻還正兒八經的;下一刻就立馬沒了正形,總叫人猝不及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