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嗎?
一定很疼!
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誰,竟敢這樣欺負人?
她的眼淚“啪嗒”地掉了下來,滴在了衣襟上。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眼淚已湧出了眼眶,滴落了下來。
阿染……她心裡在喊他的名字,竟似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都在保護著她,那麼她呢?她卻無法反過來,護住他一二嗎?他這是在哪兒遇到的危險?又是在哪兒為她擋下的災難?
她顫慄著,悄悄地靠近了榻邊,絲毫不敢驚動他。害怕自己連一場好夢都給不了他,連一場酣睡都不能讓他如願。他確實是需要休息了,她的阿染累了,確實是需要休息了。
阿染……我……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你想要的是什麼?為何一直都不跟我提?
忽然,目光落在了他的枕子上。在那枕與床欄的縫隙裡,似乎有一張紙?鳳墨影看了睡熟的雪靈染一眼,輕悄悄地伸兩指將那一張紙夾了出來。將紙拿到手上,才發覺那是一封半折的信。
鳳墨影又看了雪靈染一眼,心裡在想,她要不要看他私人的信?她正拿在手上翻轉著,便驟然瞅見了露出來的那一半信紙上寫著:“三日期已過,若再無回覆,為父便開宗祠,昭告雪氏族人,將逆子從族譜上除名。從今往後,各不相干……”
鳳墨影心中一凜,顧不上猶豫,忙開啟了信紙。
從上至下,一口氣給讀完,心中震驚。
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雪靈染的臉上,這信的落款處是雪太傅雪松明。他在信上言辭嚴厲,讀之宛如劈頭蓋臉地一頓痛罵,甚至是痛心疾首、失望透頂的語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反對雪靈染在宮中要強出頭,更是十分地反對他現在主事修編書籍一事。
若雪靈染不放下這些事務,退出這個爭奪圈子,他就要在宗譜中將雪靈染這個兒子除名。逐出家門,與他劃清界限,從此毫無瓜葛,互不往來。
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明明是血肉至親,血濃於水,這位老父親何緣如此狠心?
不僅自己不願意襄助於她,也在逼迫他的兒子不許輔助於她,難道前女帝的所作所為就真的這麼冷血無情、兇殘霸道,令人憎恨畏懼、厭惡不齒,最後落得孤零零的,一個伸出援手的人也沒有?
鳳墨影不由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兩眼有些失神地望著地面。
她現在估計能夠猜測出雪靈染背上的鞭痕是怎麼回事了?也能估計出這個對他下如此狠手的人是誰了?自然也能料想出雪靈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將此事告知她。
唉,傻子……
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子的付出嗎?
值得你這樣與家裡的人作對,也要幫襯著我,維護著我嗎?
眼淚,仿似不值錢地掉落了下來,一顆顆地落到了地上。
落到了一個人的手心裡,宛如是世上最寶貴的珍珠般被他承在了手掌心上。
“怎麼了?”
一聲喟嘆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
鳳墨影驀然地頓住了,鼻子裡盡是酸澀。她眼睛微紅地朝床榻上瞥了瞥,果然瞧見雪靈染不知在何時醒了?他正一臉不解地望住她,眼睛裡滿是關心和急切。
雪靈染長眉微蹙,喃喃低語道:“我似乎從來未見你哭過。”
他乾脆地從檀木榻上翻身坐起來,伸手將她拉近榻沿坐下。神情擔憂地伸手扶住她的臉,用手指輕擦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
鳳墨影忍住喉頭的咽哽,閉了一閉眼睛,才張開望住他,小聲道:“是我……太沒用了。”
被她用溼漉漉的眼睛看著,雪靈染心裡既軟又疼。他目光一轉,落在她手裡拿著的信紙上,只瞥了一眼,就已料知了全貌。眉目間有了恍然之色後,又升起了一絲懊悔和怒色。
他懊悔自己太過大意,竟沒有在睡下之前將這封信收起來。
惱怒的是,他明明已經吩咐過杜衡。若是陛下過來,定要通報於他。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遷怒旁人。
雪靈染撩過木榻尾的衣裳穿上,將自己稍微整理妥當。他前傾將鳳墨影攬入了懷中,偏頭輕抵在她的額角上,柔聲寬慰道:“是在為我哭嗎?早已經不疼了。我……這只是想讓它們早些好起來,未免再讓你擔憂。不料,還是讓你給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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