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染點了點頭,言道:“事必如此,青夜離便是先帝為下一任君王下好的第一步棋子。”
鳳墨影心中猝然一慄,感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絕不簡單。
雪靈染微嘆了一口氣後,低語,“這一步棋看起來是斷了青夜離的前程,亦壓制了青家在朝堂上的勢力,但當時的後宮與前朝中總有人明晰了這一步棋後面的真正意義所在。於是……”
他溫潤柔和的眼睛,忽然凝定了她。鳳墨影心中怦怦如鹿地亂跳,出口問道:“後來是發生了何事?”
雪靈染目含悲憫,說道:“獻祭了宓家的一條性命。”
鳳墨影瞳孔微縮。
“先太子身邊曾有四位伴讀女官,臣的長姐雪悠然、鎮國侯府的沈瑩玥、左相府的青雲玳、寧清公府的宓漪。”雪靈染分別說了這四個人的名字後,鳳墨影忽然憶起了自己曾好奇問過青夜離手上常戴的琉璃珠串一事。
當時,絳瓔說聽聞那似是一位舊友所贈;紫珞卻直接說曾經在宓漪的手上見過這麼的一串。
難道,青夜離與宓漪之間真的有過什麼瓜葛?
“夜離與宓漪之間,曾遭人設計了?”鳳墨影遵循著直覺問道。
雪靈染微微訝異於她的敏銳,說話的語氣亦漸漸變得幽冷了幾分,“在先太子伴讀女官四人中,寧清公府最為式微,沒有實權。而宓漪性情最為柔婉寡斷,最易拿捏。臣姐曾兩次在夜深人靜處,發覺她獨自默然垂淚,侍奉先太子時亦曾心神恍惚,戰戰兢兢,與平素判若兩人,當時不覺得如何,如今想來卻是有些不同尋常了。”
“在那不久之後,便被人發現了她與青夜離交往過甚。可知當時,青家已與皇家訂下了盟約,夜離與下一任君王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姻緣。”雪靈染眼眸幽深如寒潭,語調轉而清冷,“此事自然而然地東窗事發,必然地受到了青家與皇家的打壓,宓漪被打入了天牢,最後病死其中。而夜離也因此揹負了寡廉鮮恥、叛變皇家的罪名,遭受萬人指責。”
“為何明知此事不會善終善了,夜離他還要飛蛾趨火?”鳳墨影為之嘆息一聲,感慨道。
而後想想,許是他也不願意自己的一生皆被別人所操縱?只想按照了自己的意願活一次,為了自己的命運博弈一番。
是宓漪的愛給了他鋌而走險,放手一搏的力量?
還是宓漪誘惑了他想要掙脫被困囿的飛蛾般的命運?
“臣姐對宓漪的死有所懷疑,便請楚子瑜楚統領幫忙前往驗查。”雪靈染眸光黯然中閃著熠熠的火光,語意冷峭:“宓漪並非病死,而是被人逼迫喂毒而死。因為死前的掙扎,舌尖已被咬碎。”
“她是真心相愛於夜離,還是遭人威脅,遭人利用親近了夜離?”鳳墨影睜著純黑的眸子,不假思索道。
雪靈染搖頭,低迴道:“許是曾遭人威脅利用,許是曾經愛過,如今誰也不能知曉其中的真相了。只是夜離,一直以為宓漪是因他的私心而死,是因愛上了他而遭到了此等橫禍病死獄中。在他的心中,宓漪是兩情相悅,此生白首互許的人。”
鳳墨影點頭,不然,也不會一直帶著宓漪的琉璃手鍊,一直對前女帝若即若離,生疏有禮。
但他為何忽然便對她說,他以為自己對前女帝的是感恩,而不自知心中早已生髮出了感情的枝芽?
愛情,便是如此可以輕易被轉移的嗎?
雪靈染望住她臉上的遲疑,眼眸鄭重地道:“興許,夜離已對此事察覺了什麼?”
鳳墨影心中茫然而驚悸,不知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什麼樣的真相。
雪靈染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輕柔說道:“最後是你給了青家體面,也是你給了夜離最後的救贖,讓他堅強堅持走在餘生的道路上。在宓漪入牢之後,也是你一直在照拂於她……被褥衣食,無微不至,曾讓眾叛親離的夜離倍感動容,心生欽佩。”
一股莫名的陰霾卻似在此時籠罩在了她的頭上。為何她感覺到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隨著他緩慢的話語鋪展延伸了開來,宛如詛咒一般的覆蓋到了她的身上,如蛛網一般的將她這個獵物收緊了在其中?
鳳墨影望住他純澈的瞳眸,心中驚悚,背脊生寒,在這一雙眼睛中看出來,她是否是一個滿身罪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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