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渺的目光中再一次掠過了一絲疑惑,他瞥了眼前的人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睫。
鳳墨影知道他正在思量當中,從他的神情與相處以來的行為來看,也可以猜想出他與前女帝的合作應該並不愉快。因此,才致使了他產生許多負面的情緒,只是身份使然而不容他發作,但內心深處肯定是有所不滿的。
她如此想著,又添了一句話:“北堂,患難方見真情,若無你先前一番拼死相護,又何來寡人此番的推心置腹。寡人自登位以來一路並不平整,若是事事輕信易與於人,和顏悅色於人,寡人就不曾會有性命走到今天。”
北堂渺聞言,心中微有動容。
鳳墨影細聽著他的氣息,便說道:“既然此刻你與寡人已是互相牽繫,何不同舟共濟,一同對敵?”
她的聲音放得更軟,已有幾分誠摯懇求的意味。
北堂渺緊蹙的雙眉緩緩地鬆開,低垂的眼眸一寸寸地抬了起來,目光由猶豫,到思索,到決斷,到清明,最後落在了案面的茶盞上,輕聲而果決地道了一聲:“好!”
鳳墨影在那一瞬間真心地展開了笑靨,在心中更是暗吁了一口氣。她欣喜之下,順手提起熱茶又給他添了一盞。北堂渺看著,一怔之下,也露出了一笑來,這一笑宛如蓮花輕綻,平和而清湛。
鳳墨影眨了眨眼睛,心情更是難得地放鬆了一些,自己也拿起一隻茶盞,斟了一杯茶,端起抿了一口潤潤喉嚨。多日夜裡未曾安睡過,雖還不至於神思倦怠,但嘴裡發乾發苦,喉嚨中還有隱隱上火疼痛的症狀。
她心裡正在埋怨和嘆氣。
北堂渺在另一邊,卻是問道:“北堂既已接下陛下所託,如今暗衛也是人心浮動,需得儘快整治。陛下……”
鳳墨影自茶盞邊沿,抬起眼來,聽著他言而未盡的話,心中一跳。隨即故作淡定地放下了茶盞,說道:“寡人已備好了旨意。”她從袖中掏出昨夜裡寫好用上玉璽的聖旨,和那一張圖紙,將聖旨遞過去給了北堂渺。
北堂渺起身雙手接過,展開看了一看,上面寫的是任命他為暗衛統領的懿旨。
鳳墨影又將圖紙展開在案上,指著說道:“這枚印章以後便是寡人向暗衛傳令的印鑑,從前的恐有疏漏,就棄之不用了。”
北堂渺行禮應聲道:“諾!”
“坐吧。”鳳墨影將圖紙收回後,示意他再坐下談話。
北堂渺猶豫了一瞬,看見她的神色十分真誠,便又緩緩坐下。
鳳墨影輕聲問:“北堂你可曾查得京中有何異常?是否察覺有漠回國的人潛入了京中與朝中官員接觸?”
此刻,北堂渺終於瞭解她要到這“落梨宮”來的目的。這裡內侍稀少,他又坐鎮其中,絕少有人敢貿然過來探聽他們的談話。而他們今日的談話,全然是機密不可外洩的事。
關閉宮門的道理,更在於隔絕殿外所有的視線與耳目。
北堂渺道:“陛下所料不差,臣正想稟報,日前沐王曾與一異鄉人在‘江白望月樓’會面。隨後此人更是入住了沐王府,似與沐王甚為親近。”
鳳墨影挑了挑眉,“可曾確認此人是漠回國人?”
北堂渺點了點頭,篤定道:“臣曾潛入於他的寢室中,探查過他的通關玉牒,確實是漠回國來的人。”
鳳墨影目光微轉,這訊息是否來得太過輕而易舉了呢?太顯而易見了呢?“除此外,沐王還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未曾察覺。”
鳳墨影默然了片刻,重新起了一個話題問道:“北堂,若寡人想用左手重新練劍、練騎射,不知你有無什麼可以速成的法子?”
北堂渺抬眸,“陛下一向慣用右手,左手可曾使用過?”
鳳墨影自若地坦言道:“曾經訓練過。”
她本就是一個左撇子。這副身體的左手,她這些日來用以寫字和做了些使用匕首的練習,還是挺敏捷靈活的。想來是歸功於前女帝自小勤於習武鍛鍊下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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