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活自理能力是那時培養起來的吧。
可況淮夜那時才多大呢,恐怕連冰箱裡放在高兩層的東西都拿不著。媽媽剛去世,爸爸不在身邊,他又不會說話,好看糯軟的一個小人兒,在只有自己的房子裡裡,安安靜靜地做飯吃飯。
高珣一勺勺地舀著溫熱的粥,心裡描繪出況淮夜年幼時的身影,卻不敢讓那身影轉過來,他怕看見一雙灰綠色的眼睛裡空空曠曠,只有層化不開的水霧。
太久沒吃過讓他的胃感覺這麼熨帖的東西了,他想,以後得對況淮夜好一點。
這個想法使得高珣今天一早到了學校先去宿舍拿東西看見窗臺外面有個熟悉的煙頭時也沒有生氣,況淮夜週六大概是先來這裡找過他,結果發現他不在,窗戶還鎖死了打不開,鬱悶地在外頭抽了根煙。
真是膽大包天,也不怕被巡邏的校警抓到。
“小珣,小珣?”羅雪歌的手在高珣面前來回晃了幾下。
“嗯?走神了……你剛說什麼?”
“早啊高老師!啊,羅老師也這麼早啊!”
羅雪歌本還想問問高珣他媽最近有沒有給他搞那些相親的事,無奈辦公室已經有其他老師進來了,只好作罷地東拉西扯了些無關緊要的閑話就回語文組去了。
晚自習高珣在講臺上寫教案的時候手機振了下。
【晚自習結束了來一趟操場。】
看到這條東西高珣抬了抬眉毛。
那天道歉的話這麼快就要作廢了?不僅作廢了還越玩越過分要去操場做?
他早上才打算要對況淮夜好一點來著。
“怎麼這麼慢。”操場只有兩盞燈還亮著,跑道上只有況淮夜一個人,他把校服扔在一邊,向走過來的高珣招招手:“還以為你今天會休息,不發燒了?”
“嗯。”高珣看著況淮夜壓腿,心想這倒新鮮,是要大幹一場所以先賽前熱身一下?
“你也做一下準備活動。”況淮說。
高珣不解的哦了一聲之後就沒下文了。
“別光哦,至少做點拉伸,不然等會兒你堅持不下來的。”
高珣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要幹嗎?”
“我要帶你跑步。”
高珣啞然失笑:“什麼??”
“我想過了,你不喜歡去看心理醫生也沒關系。運動是一種特別好的宣洩方法,如果能堅持每天跑二十圈,我猜不用透過性,你的焦慮和沮喪一樣可以排解掉。或者你想學格鬥嗎?等你體力練的更好一點了,我也可以教你。”
高珣聽了差點扭頭就走。
開什麼玩笑。每天這麼跑是要幹嗎,去當誇父嗎?
當然他不是懷疑堅持跑二十圈能抑制性癮,畢竟將近八千米下來他肯定連手都抬不動了,更別提能和自己玩了個爽了。
“你自己慢慢跑吧,我要回去了。”
高珣轉身要撤,況淮夜追過來:“什麼叫我慢慢跑,我們倆是誰上癮啊?”
“以你前段時間發情的頻率,我也懷疑過,我們倆究竟是誰上癮。”
高珣越走越快,就要跨出操場了,況淮夜只好一個閃身擋在他前面:“你就不覺得這樣很被動嗎?”他們在這只有兩盞燈的跑道上對視,況淮夜揹著光,眼神又深又暗引人探尋,他說:“難道你想再被別人威脅嗎高珣?”
高珣回答他的語氣並不重,氣勢卻迫人:“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嗎?”
可是已經見過太多別人沒見過的高珣的況淮夜,必然是不會怕他掛在面上的這份冷淡的。甚至還能再上前一步,趁高珣不備摘下了他的眼鏡笑著問:“萬一就是有和我一樣無恥的人呢?老師,那你要怎麼辦?”
用暴力來解決問題是不可取的。不過高珣現在看著況淮夜,真的覺得手很癢。
“讓我幫你吧高珣,我能幫你。”
夜空下,高懸的月光照進了況淮夜的眼睛。他虔誠的神色讓高珣失去了說不的能力。